杜思苦六點被杜母喊醒的。
“怎么又睡上鋪去了?你是摔不怕!”杜母叨咕著,把杜思苦拍醒,拿了一塊錢,塞到她枕頭下面,“你爸給的,要是醫(yī)生開藥,你就拿回來。記著,今天去把紙筆帶去,醫(yī)生說什么好好記下來?!?/p>
“好的,媽?!倍潘伎嗫吹藉X一下子就醒了,把枕頭下的錢拽到手里。
“我去火車站接你小姨,你等會起來把早飯做了,桌子擦一擦,還有我屋里的被褥,等會拿出來曬一曬……”杜母習(xí)慣性的給杜思苦安排活。
杜苦思直接打斷杜母的話:“我等會要去醫(yī)院?!笨丛谶@一塊錢的份上,她繼續(xù)說道,“昨天找來我的那個女同學(xué),說能搞到工作介紹信,我等會找她看看能不能解決工作的事。媽,我再給我五毛錢,我中午在外頭吃?!?/p>
介紹信,工作?
好事啊。
至于錢,那是一分沒有。
杜母拍開杜思苦的手巴掌:“不是給你一塊錢了嗎,省著點用,夠你吃了?!?/p>
杜母走了。
杜思苦醒了就睡不著了,也起來了。
杜奶奶那屋也傳來動靜。
杜思苦手腳麻利的將自己的衣服收拾了幾件,牙刷毛巾的都包起來了,還把自己睡的這床被褥給卷了。
“姐,你干嘛去?”老五迷迷糊糊問。
“曬被子?!?/p>
老五學(xué)校近,她讀的是鐵路中學(xué),走路不到十分鐘,七點半起來都來得及。
杜思苦找了繩子,輕手輕腳的將被褥捆好,把房打開瞧了一圈,見奶奶那屋的門還沒開,太好了。
她將卷好的被褥往肩上一扛,提著自己的東西,走了!
杜奶奶起來了。
去廚房轉(zhuǎn)了一圈,冷鍋冷爐,她估摸著杜母是去鐵路局食堂打飯了。
等了半天,直到杜得敏起來喊餓,杜母還沒回來。
這是去哪躲懶了?
杜奶奶去了西屋,想看看老四的頭有沒有好點,這大角盆里的衣服泡了一天了,今天再不洗怕是要爛了。
要是老四精神好,說不定可以去食堂打點早飯。
杜奶奶雖然看著精神,畢竟七十多了,老胳膊老腿的,去趟食堂再回來,挺費勁的。
“奶奶,早上好?!崩纤牟辉诶衔逶?,只見老五挎上軍綠色帆布包,整了整帽子,戴上紅袖章,精神的出了門。
杜得敏從屋外刷牙回來,看到老五胳膊上的紅袖章,嚇得差點暈過去。
杜奶奶黑著臉:“老五,你胳膊上戴的什么?”
老五驕傲的昂了昂下巴:“為人民服務(wù)!”說完就出門往食堂去了,學(xué)生食堂也在那邊,她交了飯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