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風吹到小院,清涼中帶著近夜的寧靜,從二人身上輕輕拂過。
少年慢慢抬起纖長的睫羽,黑漆漆的瞳帶著一種天然的純粹。
獨來獨往的小妖,試探地朝她流露出一點……親昵。
他在等,等她的反應。
傍晚霞光最艷,不光映照在院子里,這溢彩流光還燒紅了少年的耳垂。
雷擇月笑了下,眼底劃過一絲興味。
少女托著腮,悠悠道:“再叫聲師姐來聽聽?”宴燦一怔。
這個女子竟會因他叫她“師姐”而開心?從心口中又冒出那股詭異罕見的悶錘重響,惴惴不安卻又不盡相同。
但有一種情緒,很好分辨。
是他同樣感到開心。
他垂下眸,盯著她的影子,眉眼乖順:“師姐。
”……二人安安靜靜地用完了晚膳,雷擇月就將宴燦送回了外山。
臨走前,雷擇月想起了一件事:“我給你的鈴鐺呢?”少年立即從靈戒里拿出了鈴鐺,二話不說就系在了腰帶上。
女子指尖掐訣,在鈴鐺上設下了一個禁制:“現(xiàn)在一般人碰不了,你就安心帶在身上,不要放到靈戒里。
”“不然,我會不知道你有沒有遇到危險。
”宴燦望著女子盈潤的雙眼,彎了彎唇:“我知道了,師姐。
”“嗯乖。
”雷擇月背著手站在原地不動,似乎要看著他離開。
宴燦只好先一步轉身,往弟子居走去。
他摸上腰間的鈴鐺,果真比先前要涼上幾分。
是她的靈力。
少年耳尖透出淡淡的粉意,身后那道視線一直跟到他走進新苑。
雷擇月收回視線,聲音淡漠:“出來。
”話落,一道黑色人影從天而降,穩(wěn)穩(wěn)落到她面前。
“一個生活在檀桂城深山里、人間官冊也沒有任何記載的人,值得你如此上心?”江挽景輕抬下巴,目光審視。
雷擇月挑眉:“上心?哪里上心?”她還覺得自己不夠負責呢,把人哄上山,也不怎么管他,先是被她師父一通教訓,又是被她師弟整。
結果還和他說得靠自己努力才能當她水玦殿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