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延站在中央,四周是數(shù)個箱子,眼看人差不多了,他這才隨手從箱子里拿出一個賬本,喊道:“鄉(xiāng)親們,這都是積雷山摩云洞的賬本,也就是火焰山的摩云錢莊的賬本?!?/p>
一個老者忽然跪在地上,整個眼都是通紅的,哭喊道:“唐長老啊,求您開恩?。]天理,沒王法了呀!我們真的還不起了!”
許延將他扶了起來,“我知道各位幾乎都問這家錢莊借過錢,而且都被坑騙了不少,甚至因此弄得家破人亡?!?/p>
“但今天,不論你們借過他們多少錢,通通都不必再還了!”
“我會燒掉這些借條,你們以后再也不必為此擔(dān)驚受怕了。”
一個頭發(fā)稀疏的中年男人忽然站了出來,咽了下唾沫,“那長老,我們的田契,能不能……還給我們?”
許延點點頭,“田契我會原封不動地還給各位,但也要請各位擔(dān)待,我沒法保證所有人的田契都一定還保存著?!?/p>
“好?。?!”
人群中不知誰忽然呼喊了一聲,所有人都開始沸騰了起來,震天的喊叫聲不絕于耳。
“我們不用還債了!得救了!”
“得救了!”
“唐長老萬歲,佛祖萬歲!”
“唐長老萬歲,佛祖萬歲!”
每個人都爭著過來親自謝他,良久,人群才逐漸散去。
許延看著遠去的眾人,他的臉上沒有笑,只有一種連自己都不明白的心酸。
人都已走了,但偏偏有一個人還沒走,就那么站在原地,穿一件破爛衣裳,頭發(fā)干枯而雜亂,眼里噙著淚。
許延趕忙跑了過去,老婆婆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干枯而發(fā)黑的手掌此刻卻很有力,雖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但許延仍然能感受到她內(nèi)心強烈的激動。
“唐……唐長老,我……我不知道該咋謝你嘞……”
許延緊緊握著她的手,“不用謝我,這是我該做的,我早就該做的……”
老婆婆擦了擦淚,聲音卻更加嗚咽,“唐長老,你……你是個好人啊,沒你我都不知道咋活了呀……”
許延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會好起來的,我會去看你的……”
北風(fēng)在呼嘯,袈裟隨之掠起,許延只身立在那兒,遙望遠處,眼神越發(fā)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