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敏云里霧里地聽了半宿,聽得眼皮子都開始打架了,才被一屋子的人放她去睡覺。
昨夜驟然聽到族里所謂的秘辛時,還不覺著荒唐。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半昏半沉間猛地回想起,才后知后覺地咂摸出古怪來。
既如此,那單家的女娃又是怎么出生的呢?莫不是真的母雞下蛋,不受則孕吧?
單敏倒是滿腹疑問,可思來想去,又不知該怎么問。琢磨半天,倒是琢磨明白了為何母親總讓她學各朝各代的風土人情。原來是備著入幻境的時候用的。
雖然單敏在十六歲這年猛然接收了這一驚悚的信息,就開始日復一日地琢磨著、等著,想什么時候下墓,什么時候入幻境。
可母親和姨母們卻又還是如平常一般,日子一天天過著,也沒有什么不同。
只是要學的東西又多了一樣。
單敏眨巴著眼睛看著面前厚厚兩摞的新本子,一摞是男女情愛的話本子,一摞則是春宮畫本。
不過也是這一歲開始,單敏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看到他人身上散發(fā)的氣運之色。
街上的販夫走卒,氣運大多是灰白色;酒館鋪子老板的氣運是藍綠色;醫(yī)館前垂暮之年的老者,則是黑棕色。這三色在街上是瞧得最多的,雖色有相同,但深淺不一。
來家里尋母親的白族族長是橙紅色,這是單敏第一次見到這個顏色的氣運,不免在廊下盯著人瞧了許久。
白族是五大摸金族之一,擅長尋墓穴方位,定盜洞入鏟之處。單家雖然可觀山川氣運,卻也只能定個大方向,具體尋穴之術還得依靠白家。
所以自摸金一派成氣候之時起,單家便與白家合作得最多。
“玉娘,廊下的小姑娘可是你家囡囡?”
白族長是個白發(fā)白須的老頭兒,聲音雖蒼老,中氣卻是十足。見單敏躲在廊下偷偷拿眼瞧他,便笑著朝玉娘問道。
單敏尷尬地朝兩人咧嘴笑了笑,正想腳底抹油趕緊溜,身子剛一側身,便被人叫住。
“敏敏,過來。”
老母親打了招呼,單敏不得不回身踱步過去,半低的頭還時不時悄悄拿眼瞥面前老頭腦袋上的紅光。
單玉娘拖起她的手輕輕拍了拍,柔聲提醒道:“快見過白族的族長,按輩分,你該叫白爺爺?!?/p>
“白爺爺好?!眴蚊艄郧傻匦χ泻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