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9
他抱著滿懷的梅花,從她家的花園中走chu,走過他曾長久凝望的她常住小閣,走過他們初見時的枯殘荷塘,走chu郡守府。
在寂落無人的后巷,他佇立在長空之xia。初chun的雪風滌dang他的整個shenti,他gan覺到寒冷,卻并未移動腳步。
他只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仰tou看著天空。
懷中的梅花,順著他無力垂xia的雙臂墜落于地。紅se粉se,鮮血與胭脂,俱墮泥濘,暗香隕落。
仿佛又回到那一日,他趴在母親冰冷的尸ti旁,一動不動。
他去晴園參加詩會,又是清談又是喝酒,真奇怪,他覺得自己幾乎支撐不住了,卻居然沒有一個人看得chu他的異樣。他其實沒有喝醉,他只是再也裝不xia去了,于是癲狂地掙脫所有人,回去一動不動地躺xia,在自己的宅邸之中,等候著報喪的消息傳來。
到第二日早上,他的義父母死了,而黃梓瑕,他們說,成為了黃家唯一幸存的人。
他收拾了她數日前寫給他的qg書,前往西川節(jié)度府,上交給對黃梓瑕深懷宿怨的范應錫。他的兒zi多次被黃梓瑕揭發(fā),因為他竭力救護才幸免于難,而他的侄zi正是因為黃梓瑕,liu放不ao之地,回歸無期。
如他所料,接guan了川蜀政務的范應錫,不必通過中央便能chu1置川蜀一切事務,他立即坐實了黃梓瑕毒殺親人之名,并在她chu逃之后,上報朝廷,請求四海緝捕毒殺川蜀郡守黃兼四位親人的黃梓瑕。
他心愿已了,在奔走籌措,替黃郡守一家修建好墳墓之后,寫了一紙遺書,于墳前自盡。
二十一永生永世(一)
“那封遺書,就是你以為是我自白信的,那第二封信,是嗎?”
黃梓瑕聲音喑啞,緩緩問。
禹宣閉上yan,用力dian一diantou,說dao:“是。我本以為自己已經必死,誰知卻被齊騰救回,他勸我既然已經除掉黃郡守,便為范節(jié)度所用,必將前途無限,我拒絕了他,只想就此而去。而后,我陷ru昏沉,再度醒來,已經忘卻了自己所zuo的一切惡行。也許是我的潛意識要保護自己,于是我不停地說服自己,一切都是你zuo的,證據確鑿――我越來越固執(zhí)地認為你殺了父母,甚至覺得自己曾親yan見到你手握砒霜,還比如……”
他咬牙,慢慢地,艱難無比地說:“我回到家中,看到放在我桌上的遺書。那里面的nei容,讓我以為,寫的是你。”
十數年教養(yǎng),一夕間波瀾,滿門孤shen,一手鮮血。所ai非人,種種孽緣……
是他,也是她。
一樣的人生,同樣的際遇,輪回循環(huán),如那玉鐲上兩條小魚,相互銜著彼此的尾巴,糾纏往復,永難分離。
“我忘卻了自己所zuo的一切,分不chu這是你寫給我的,還是我寫給你的。卻沒想到,我們都是學衛(wèi)夫人的小楷,我一直偷偷幫你抄書,模仿慣了你的字,連那個錯別字都一模一樣了……”
他的聲音,嘶啞哽咽,與平時那種清越溫柔,已經迥異。他慢慢地站起來,那一雙蒙著薄薄shui汽的yan睛,凝望著她。
他蒼白的面容如同冰雪,白se肌膚上唯有兩dian黑se的yan眸,一痕淡青的唇se。就像是描繪于粉bi上的人wu,徒ju了完i無缺的線條形狀,卻失卻所有的顏se,沒有任何活人氣息。
他那一雙yan睛深深凝視著她,就像多年前他們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