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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高門 第99節(jié)（第2頁）

石全這時也想到了，驛卒這里怕是沒有糖水，更不會有蜂蜜水，他們身上也沒有，但王卿若他們有婦人有孩子，應(yīng)該是帶了的，所以找他們最快。

沒一會兒，熱水來了，帕子來了，陸璘親自端了碗濃濃的蜂蜜糖水交給周知遠(yuǎn)，讓他拿進(jìn)去。

到這時，幾乎整個驛館的人都醒了，只是有的人出來看看又進(jìn)去了，有的人問驛卒外面在吵什么，蟬亂了一會兒又歸于平靜，只有產(chǎn)婦房里還有動靜。

周知遠(yuǎn)將蜂蜜糖水端到床邊，施菀和產(chǎn)婦說道：“歇一歇，先喝些糖水?！?/p>

產(chǎn)婦便停了用力，去喝糖水。

整日趕路，到了傍晚卻又沒胃口，她只隨意吃了幾口飯就躺下了，生產(chǎn)到現(xiàn)在，又疼又虛弱，這一碗蜂蜜糖水如同甘霖一樣，她立刻喝了大半碗。

待喝完，施菀便道：“好，再用力，不要叫喊大喘氣，那樣會白費(fèi)了體力。”

產(chǎn)婦便再次用力，施菀又吩咐枇杷：“往下按。”

枇杷便去按產(chǎn)婦腹部，將胎兒往外擠。

陸璘站在門外，聽著里面的動靜，微微攥住了自己的手。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感受一個胎兒的降臨。去年時，他內(nèi)心里的確是盼望施菀懷孕的，這樣她就不能當(dāng)那夜不存在，就很可能會答應(yīng)嫁給他，就算不，他們之間也有了斬不斷的血脈牽連。

而今晚，他卻意識到，生兒育女這件事，對男人來說全是愉悅與快感，不管是在床上的過程，還是兒女降生后的天倫之樂，所以他們可以心無顧忌地期盼，恨不能孩子越多越好。

但對女人卻不是，十月懷胎，還有如此時般的辛苦與生命垂危，男人盼孩子，更像一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

如果當(dāng)初她真的懷孕了，是否也要面臨這樣的生死一刻？如果他沒能趕去安陸，她又是一個人，那該怎么辦？

到此時他竟有些慶幸，好在那時她沒有懷孕。

這時王卿若也過來了，雖是松松挽著發(fā)髻，但也插上了珠釵，穿戴整齊，一手提燈，款款往這邊走來。

見到走廊上站著的陸璘，她問：“子微怎么還守在這里沒去睡？”

陸璘道：“一時也睡不著?！?/p>

王卿若往周夫人生產(chǎn)的房門處看了一眼，問：“施娘子沒有再嫁人么？怎么做了大夫，還會接生？”

大夫尚且只是中九流，而接生的穩(wěn)婆則比大夫更不入流。

陸璘看向她，從她的華貴而美麗的臉龐里，看到了疑惑，意外，還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與品評。

可是明明，此時只有施菀有望能將難產(chǎn)的周夫人救回來，他們這些人只能在外面干等。

若今夜沒有施菀在驛館，這周夫人該怎么辦？年至四十的周知遠(yuǎn)與他母親該怎么辦？

陸璘有心同王卿若解釋，再一想，卻又覺得沒有什么解釋的必要。

最后他道：“是她的選擇，她想做大夫?！?/p>

王卿若嘆息一聲：“施娘子也是可憐人。”

里面?zhèn)鱽砝蠇D人欣喜的聲音：“出來了，出來了，是男孩……”

陸璘與王卿若皆是松一口氣，隨即卻又聽到枇杷的聲音：“師父，孩子沒氣息！”

里面再次傳來老婦人的哭聲。

房間內(nèi)，產(chǎn)婦已經(jīng)力竭至近乎昏迷，剛出生的嬰兒卻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