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映梨站直身子,理了理微亂的外衫。
蕭凜道:“臣知道,殿下腿腳不好,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的第八次沒站穩(wěn)了?!?/p>
柳映梨僵硬的側(cè)過腦袋,嘴唇一動:“八次你都接住了本宮?”
“殿下摔了七次?!?/p>
“……”
柳映梨訕訕一笑緩解尷尬,背過身去,偷偷罵了幾句。
真顯著他了。
“蘇扶楹已經(jīng)離開,你怎么還不走?”她問。
身后的蕭凜安靜站在原地,目光定在她纖弱的肩上,低聲問:“臣想知道,臣的母妃傷勢如何了?”
柳映梨這才記起。
昨日她得到燕國皇室的消息,得知蕭凜的母妃受傷臥榻,所以才能以此威脅他喝下那杯下過春藥的酒水。
“她沒有性命之憂,你大可放心?!?/p>
聽說是燕國王室遇襲,他的母妃不顧一切護(hù)駕,被人刺了一劍,所幸沒有傷到要處。
蕭凜在大魏雖行動自由,但有人監(jiān)視著,不能明目張膽與燕國聯(lián)系。
如果不是柳映梨提起,他還不會知曉。
柳映梨知道蕭凜與母妃感情深厚,聽到她受傷遇襲,眼尾泛紅,默默緊握住拳頭。
“你母妃雖身處在狼窩之中,萬事兇險,本宮倒覺得不是壞事。”
蕭凜驀地抬眼,眸若寒冰:“殿下的至親沒有身陷囹圄,當(dāng)然體會不到臣的感受?!?/p>
他與母妃天各一方,一邊是虎穴,一邊是狼窩,兩邊都不得安寧。
柳映梨沉默著疏離一笑:“本宮自出生便沒見過母妃,流落民間十幾年,吃過別人的剩飯,喝過別人灑在地上的湯,偷盜不成反倒飽飽挨一頓拳頭,就連冬日,也沒有御寒的厚衣。如此看來,怎么不算陷過囹圄?”
她被扔在民間自生自滅,倒也算命大,被一個老乞丐撿回去粗糙喂養(yǎng)著。
五歲以前,從來沒有穿過鞋子,更不懂名貴綾羅,珠寶首飾為何物。
柳映梨想,跟蕭凜比起來,她好像要更慘一些。
蕭凜下意識愣了下,似乎察覺到說錯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