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阮秀”,想都不敢想。
朱斂對裴錢說道:“修行一事,不是為了可以不講理,而是為了更好講理,力所能及的,幫弱者去把道理講清楚。這與修行有成,境界夠高,拳頭便是道理。兩者有著天壤之別?!?/p>
然后朱斂又笑道:“慢慢來就是了,每個人的行善之事,興許有大小,可善心就只是善心,并無分別?!?/p>
阮秀繼續(xù)挑選著糕點,說道:“其實沒那么復(fù)雜啊。”
裴錢問道:“秀秀姐,怎么說?”
阮秀說道:“好好修行。”
朱斂如釋重負(fù),他還真怕這位阮姑娘說出些驚世駭俗的“純粹”道理來。
阮秀捻起一塊糕點,笑道:“新鮮糕點,是好吃些?!?/p>
裴錢有些犯愁,“我修行,烏龜爬爬嘞?!?/p>
周米粒探出腦袋,說道:“其實烏龜鳧水,上岸跑路,賊快賊快的!在啞巴湖那邊,我追過它們很多次!”
裴錢伸手按住周米粒的腦袋,“怎么回事?”
周米粒晃著腦袋,突然晃出了一個她經(jīng)常想起又忘掉的小問題,“為什么會有人喜歡欺負(fù)別人?”
朱斂啞然失笑。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
阮秀說道:“人餓了,吃萬物。”
周米粒笑哈哈道:“還是秀姐姐好,只喜歡吃糕點?!?/p>
朱斂不說話。
裴錢眨了眨眼睛。
阮秀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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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主一婢女,兩騎在風(fēng)雪中南下。
目的地是寶瓶洲最南端的老龍城,不過兩騎繞路極多,游歷了清風(fēng)城許氏的那座狐國,也經(jīng)過了石毫國,去了趟書簡湖。
年輕男子坐在馬背上,正打著瞌睡。
婢女那一騎,只敢跟在后邊,絕不敢與男子并駕齊驅(qū)。
泥瓶巷宋集薪有那婢女跟隨,杏花巷這位馬苦玄,也就有樣學(xué)樣,收了一位婢女,取名為數(shù)典。
身后婢女?dāng)?shù)典,估計打破腦袋,她都想不到自己能夠活命的真正理由,便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