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真又笑,與我何干?
離真又哭,為何有我?
張祿瞥了眼那個年輕劍修,看來在陳平安那邊,還是沒能討到便宜。
困守一地已久的年輕隱官沒有失心瘋,萬般自由的托月山關(guān)門弟子,倒是快要瘋了。
陳平安沒有一直站在高處城頭,一步踏出,身形急墜,想要就這樣筆直落地,不曾想尚未雙腳觸地,就挨了龍君毫無征兆的一劍。
龍君老狗太記仇。
陳平安只好心意微動,現(xiàn)身于一個城墻大字離地最近的筆畫中。
盡量離著那位老前輩近一些。
在最高處與一位老前輩言語,太不敬。
前輩計不計較,是前輩的xiong襟肚量。晚輩在意不在意,是晚輩的家教禮數(shù)。
不是只對老大劍仙和老瞎子是如此,陳平安行走江湖,千山萬水皆是如此。
老瞎子腳邊趴著一條無精打采的老狗,百無聊賴,抬起一只狗爪子,輕輕刨地。
陳平安也就是無法破開甲子帳禁制,不然肯定要以心聲招呼龍君前輩,趕緊來看親戚,地上那條。
老瞎子先與龍君說道:“不打架,我就跟隱官大人聊幾句?!?/p>
龍君點點頭。
老瞎子雖然脾氣臭,但是從來有一說一,信得過。
然后老瞎子偏轉(zhuǎn)腦袋,“劍氣長城的方言,蠻荒天下的雅言,說哪個習慣些?”
陳平安說道:“都隨前輩?!?/p>
老瞎子笑了笑,陳清都確實最喜歡這種性情外圓內(nèi)方、看似很好說話的晚輩。
陳清都不太喜歡與人說心里話,自古便是。
就像阿良早年一路匍匐、偷溜上山,在自家門口瞎顯擺,說一個只喜歡獨自喝酒的男人,一定是有很多故事的。
當然阿良除了吹噓兼拍馬屁,說主人客人都是有故事的男人,也想要從自己這邊騙去些老黃歷的陳年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