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隨口說道:“小懲大戒即可。事后九真仙館傳出話去,李青竹很無辜,什么話都沒說,什么事都沒做?!?/p>
云杪心聲答道:“晚輩領命?!?/p>
這些路數(shù),熟門熟路。
陳平安只得再次說道:“你是怎么想的,會覺得我是鄭先生?”
云杪說道:“當然不是?!?/p>
晚輩自己心中有數(shù)就是了。
嫩道人見那白衣小崽子,乖乖與年輕隱官交還了飛劍,就一揮袖子,將那在水中飄出去很遠的南光照打到岸上。
總不能就這么由著那位飛升境,一路飄蕩去往問津渡。人要臉樹要皮,不打不相識,準確說來,自己好像還得感謝這個老頭,不然找誰打去?符箓于玄,還是大天師趙天籟?是奔著長臉去了,還是著急投胎?
南光照被拋“上岸”后,依舊昏迷不醒,翻了幾個大滾。足可見那位嫩道人下手之狠,出手之重。
一時間還是無人膽敢靠近南光照,被那嚴格一馬當先,御風如電掣,大袖一卷,將那南光照收入袖中乾坤,小心駛得萬年船,嚴格不惜祭出兩張金色符箓,縮地山河,瞬間遠離鴛鴦渚,去往鰲頭山。
芹藻翻了個白眼。
天倪打趣道:“燒了個好大個冷灶?!?/p>
嫩道人幾分心虛,與那年輕隱官笑道:“謝就不用了,我家公子,得稱呼隱官大人一聲小師叔,那就都不是外人。”
陳平安笑呵呵道:“好說?!?/p>
陳平安得了一個心聲,“這個柳赤誠,先不用管他,我自有計較?!?/p>
是李希圣。
陳平安回了岸邊,與李寶瓶心聲道:“鰲頭山蔣龍驤那邊,小師叔就不捎上你了,因為會鬧得比較大?!?/p>
“三個”陳平安,花開三朵,各表一枝,都有事做。
李寶瓶點點頭,“沒事,小師叔記得算上我那份就行?!?/p>
柳赤誠笑臉跟隨陳平安。
與身邊這位年輕隱官,確實是結結實實患難與共的老朋友了。
云杪隨手一抓,將那得意弟子李青竹從水底打撈而起,將這只落湯雞隨便收入袖中,云杪心中依舊惴惴不安,卻是閑適神色,臨走之前還撂下一句狠話,“山不轉(zhuǎn)水轉(zhuǎn),后會有期,九真仙館,靜待問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