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道人微笑道:“無非是讓我們小師叔多跑一趟,何苦來哉?”
綿里藏針。
負(fù)劍掛符的男人瞇起眼,“哦?”
年輕女冠有些氣悶,看了一眼同門師弟,年輕道人哈哈一笑,便不與那人針鋒相對,自顧自抬頭道:“今天月色真好?!?/p>
她有些無奈。
只要涉及到自己宗門的那位小師叔,莫說是她和師弟,恐怕一洲之內(nèi)的所有年輕道士,皆是與有榮焉。
廊橋那邊,臺階下,站著一名赤腳僧人,他臉龐方正,有堅韌剛毅之神色。
這位苦行僧沒有抬頭望向那塊金字匾額,而是看著之前宋集薪插香的地面,雙手合十,低頭悲憫道:“阿彌陀佛?!?/p>
矮小少年上岸,來到青牛背,看了看兩位飄飄欲仙的年輕道人,又看了看不茍言笑的背劍男人,最后他死死盯著腰掛虎符的后者,咬牙切齒道:“我不要學(xué)什么長生大道,你能不能教我sharen?!”
男人傲然笑道:“我兵家劍修,自古便是天下殺力第一!”
年輕道人還以顏色,笑道:“哦?”
年輕女冠搖了搖頭,知道大局已定,便覺得辜負(fù)了小師叔的托付,心懷愧疚。
一時間溪畔的青牛背上,劍拔弩張,氣氛凝重。
李家的紅棉襖小女孩,趕緊躲在神仙姐姐身后。
青衣少女剛吃完最后一塊糕點,心情正糟糕得很,沒好氣道:“你們有本事找我爹打去!”
跟少女以及她爹大有淵源的男人,不再板著臉,笑道:“怎么打?”
年輕道人打趣道:“阮秀,這就有些欺負(fù)人了啊。你爹可是接替齊先生的下一位圣人,就像是此方天地的主人?!?/p>
青衣少女撇撇嘴,不說話。
僧人緩緩走來,登上青牛背。
年輕女冠說道:“你們佛門的雷音塔,我們道家的天師印,加上兵家的一座小劍冢,當(dāng)然還有儒家的山岳玉牌。四件最早四位圣人留下的壓勝之物,不說他們?nèi)寮易约簝?nèi)部如何勾心斗角,只說我們?nèi)?,這次各自取回,雖然名正言順,但是如果真的跟齊先生一聲招呼也不打,是不是不太合適?”
僧人一言不發(fā)。
年輕道人憂心道:“是有點不近人情,但是上頭的旨意難違,師姐你還是不要畫蛇添足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