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文圣還未成圣之前,當(dāng)初跑到兩座天下的接壤處,對著那位道祖二徒破口大罵,會成為當(dāng)時天下儒家門生最引以為傲的壯舉之一。
按照一些流傳已久的說法,是說你去到倒懸山之后,可以隨便看,可以隨便走,但是某些事情,你不得外傳。你傳了,浩然天下自然有那位道教掌教之一的徒子徒孫,來跟你算賬。而且涉及此事,儒教三學(xué)宮七十二書院,往往不會太過摻和插手,最多居中調(diào)停幾句話而已。
至于為何文廟里頭有神像的圣人們,對此選擇視而不見,那估計就是涉及到極大的內(nèi)幕了。
三個字,“天”曉得。
阮秀納悶道:“爹,你說這么多,跟不讓我?guī)湍愦蜩F鑄劍,有關(guān)系嗎?”
阮邛點頭道:“那把劍品相太高,材質(zhì)太好,你如今境界已經(jīng)足夠,爹怕萬一你打出真火來,太嚇人。如今小鎮(zhèn)魚龍混雜,稍有風(fēng)吹草動,就會是半個寶瓶洲都知道的事情?!?/p>
阮秀更加奇怪,“我不就打個鐵,還能打出塊桃花糕?。俊?/p>
阮邛冷哼道:“如果只是打出一塊桃花糕,爹那倒是省心省力了?!?/p>
阮秀略顯尷尬地“哈”了一聲,不再說話。
最近一年,糕點吃的不多,一說起來就想流口水,有點難為情。
阮邛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那小子聽說是給寧姚送劍之后,二話不說就答應(yīng)了,就連寶瓶洲距離倒懸山到底有多遠(yuǎn),都沒問,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知天高地厚!”
阮秀轉(zhuǎn)頭,輕聲道:“爹,只是喜歡一個姑娘而已,還講究門當(dāng)戶對啊。又不是結(jié)婚成親,到了那個時候,講究一個出身,勉強還有點道理,如今只是喜歡誰而已,天不管地不管的?!?/p>
阮邛愣了愣,“你知道他喜歡寧姚?”
阮秀瞪大眼睛,“我又沒眼瞎,而且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得到人心啊,所以早知道啦。”
阮邛氣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恨不得一步走到落魄山竹樓,然后一拳打死那個泥瓶巷小泥腿子。
沒這么欺負(fù)自家閨女的。
阮秀突然笑了起來,“爹,你該不會是以為我喜歡陳平安吧?嗯,我說的這種喜歡,是男女之情的那種喜歡。”
阮邛有些摸不著頭腦,雖然心里發(fā)虛,仍是故作輕松,嘴硬道:“你怎么可能喜歡那小子,跟出身沒關(guān)系啊,爹也是寒苦門戶里走出來的窮小子,這點不用多說什么,可是那陳平安的容貌和天賦,還有性格脾氣,爹是真不喜歡,哪里配得上我家秀秀。”
阮秀哦了一聲,雙手胳膊伸直,十指交錯,望向遠(yuǎn)方,“原來爹你不喜歡啊?!?/p>
堂堂兵家圣人,差點給自家閨女這么句話給氣死。
阮邛硬著頭皮問道:“那你呢,秀秀?”
阮秀的回答,顯得有些風(fēng)牛馬不相及,又像是避重就輕,“陳平安只會喜歡一個姑娘,我比誰都知道。”
說到這里的時候,少女笑得有些開心。
這讓阮邛有些發(fā)蒙,弄不清楚秀秀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畢竟不是秀秀她娘親,這些情情愛愛的問題,他一個大老爺們,實在不好打破砂鍋問到底。
阮秀瞇起那雙水潤水潤的靈氣眼眸,笑嘻嘻道:“桃花糕真好吃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