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娘娘,當然毫無疑問,會殫精竭慮,偏袒那個從小待在自己身邊、看著長大的宋和,事實上宋和也算是老王八蛋的入室弟子。
宋睦,或者說宋集薪,則是齊靜春的弟子。
但真正決定誰能夠當上大驪新帝的人,只有一個,藩王宋長鏡。
即便他不滿足于監(jiān)國,自己來當這個皇帝,老王八蛋也愿意,這都是老幼“繡虎”當年都算計在內的結果之一。
不過目前看來,宋長鏡果真志不在此,不然早就可以脫下鐵甲,穿上龍袍了。
山風陣陣,泛著初春時分的草木清香。
崔東山瞇起眼。
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有心插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先是在大隋山崖書院,不過是隨口與先生聊了脈絡障,結果差點著了那個臭牛鼻子的大道。
崔東山給了自己一大嘴巴。
又有那個姚老頭隱藏極深的謀劃,楊老頭絕對撇不清關系,所以更是牽連甚廣。
崔東山又給了自己一耳光。
對此,阮秀早已習以為常。
崔東山瞥了眼山崖,想一想,還是算了,往下跳,死不了人,但是丟人。
崔東山突然張牙舞爪,破口大罵,“老王八蛋,輸了就輸了,我和先生,都認!可你就不該昧著良心,說個屁的君子之爭!齊靜春死了,我家先生輸得那么慘,在書簡湖一無所獲不說,還損失慘重,你更是跟一個死人下棋,君子之爭,爭你大爺的爭,你給我滾出來,讓我扇你兩個大嘴巴子,看看你狗嘴里到底能不能吐出象牙來……”
阮秀瞇眼而笑。
崔東山咽了口唾沫,雙手負后,仰頭望天,淡然道:“今兒月亮真圓哩?!?/p>
原來他身邊,站著一位儒衫老者,正是國師崔瀺。
崔東山緩緩轉頭,一臉無辜道:“你咋來了?這么巧?”
崔瀺冷笑道:“怎么,不說一句落花時節(jié)又逢君?”
崔東山破罐子破摔,指著崔瀺的鼻子,跳腳罵道:“老王八蛋,怎么,不服氣,我哪句話說得不對了?你要是能夠指出來,我就跟你姓崔,你就是我孫子!”
阮秀搖搖頭。
見過找死的,敢這么變著花樣找死的,真不多見。
崔瀺竟是半點不理睬,當年在書簡湖邊上的池水城高樓,多少還是會稍稍理睬一二的。
崔瀺望向南方,又轉移視線,往西邊望去,“知道真正的棋盤在哪里嗎?”
崔東山皺眉道:“中土?老秀才那邊,有門道?”
崔瀺譏笑道:“你如今就是一只井底之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