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馬致與侯澎一起離開桂花島,要先與幾位相熟的渡船管事那邊坐一坐,然后再按照約定的時辰,各自去往春幡齋,攜帶重禮,登門做客。
而在桂花島小院當(dāng)中,只剩下師徒二人,沒了外人在場后,金粟便與師父埋怨起范家老人的短視。
桂夫人笑道:“范家能有今天的光景,那些看似冥頑不化的老人,不去說年輕時候就開始躺著享福的幾個,其余都是出了大力,有大功勞的。你之所以覺得他們短視,不過是偏袒與范家一起掏錢給落魄山的孫嘉樹?!?/p>
金粟有些赧顏。
桂夫人正色道:“看待人物,可以有個人喜惡。但是看待世事,不可以摻和太多的個人感情。這就是一位修道之人該有的修心本分,哪怕不是修道之人了,更該如此?!?/p>
“不然你身為范家人,再嫁給了孫嘉樹,嫁入了孫家,你若是萬事不說,只是潛心修道,不去操持家務(wù),倒還好了,不然你一個不小心,就能讓范家與孫家結(jié)怨?!?/p>
師父極少有如此嚴肅的時候,金粟不敢造次,記在心上。
靜坐片刻,桂夫人讓金粟不用陪自己了,若是想要逛那倒懸山麋鹿崖的鋪子,師父不攔著。
金粟沒那興致,如今倒懸山云波詭譎,連桂花島都被籠罩其中,她就沒了這份心思。
只是離開了院子去修行。
在金粟離開沒多久,便響起敲門聲。
桂夫人起身笑道:“陳公子請進。”
一位年輕人撕了臉上那張木訥男子的面皮,抱拳笑道:“桂夫人,多有叨擾?!?/p>
桂夫人笑容和煦,打趣道:“稀客,貴客?!?/p>
陳平安落座后,歉意道:“桂夫人別多想,就只是來這邊討要一壺桂花小釀?!?/p>
桂夫人拎出一壺桂花小釀,遞給年輕人,笑問道:“既然這么說了,隱官大人言外之意,是開始注意梅花園子?”
陳平安沒說話。
桂夫人又問道:“不擔(dān)心我與那位酡顏夫人,蛇鼠一窩?”
陳平安搖搖頭,“自然不會。”
桂夫人也就不再問那梅花園子的下場了。
陳平安說是來這邊喝酒,卻也沒有怎么喝那桂花小釀,笑問道:“金粟姑娘,還是喜歡孫嘉樹,不喜歡范二?”
桂夫人點頭。
然后陳平安就只是坐了一會兒,桂夫人也只是聊了些范二的近況。
雙方似乎除了一個范二,無更多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