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道人如釋重負。
渡船停岸,一行人登上渡船,嫩道人老老實實站在李槐身邊,覺得還是站在自家公子身邊,比較心安。
早先白帝城韓俏色御風(fēng)趕至鸚鵡洲,逛了一趟包袱齋,買下了一件適宜鬼魅修行的山上重寶,價格不菲,東西是好,就是太貴,以至于等她到了,還沒能賣出去。
再者在文廟附近,修士公然入手一件鬼修重器,終究有些不合時宜,犯忌諱。
但是韓俏色一眼相中此物,又買了去,卻沒人覺得有絲毫奇怪,這位白帝城的城主師妹,是出了名的術(shù)法駁雜,與柳七、還有青宮太保荊蒿,是一個修行路數(shù),境界高,術(shù)法多,神通廣,只要不是實力懸殊的廝殺,一方如果手段層出不窮,切磋起道法來,自然就更占便宜。
只不過相較于文廟周邊的一場場風(fēng)波,韓俏色的這個手筆,就像打了個極小的水漂,完全不惹人注意。
韓俏色回了泮水縣城宅子,將那物件隨手丟給那個依舊獨自打譜的顧璨,問道:“就這么放不下書簡湖?”
顧璨搖頭笑道:“做做樣子,給自己看?!?/p>
韓俏色甚至沒覺得這個說法,有什么矛盾的地方。
他人眼中的狂徒顧璨,此刻在韓俏色眼中,便是美玉粲然。
顧璨收起棋盤上的棋子,下棋慢不說,連歸攏棋子都慢,看得韓俏色都要替他著急。
然后突然一襲粉袍從天而降,摔在地上后,柳赤誠就開始裝死,韓俏色瞥了眼屋外,“呦,師弟這次不找?guī)熜指鏍罾玻俊?/p>
柳赤誠悶悶道:“別管我,賞景呢?!?/p>
宅子別處院落,鄭居中站在檐下,大弟子傅噤站在一旁。
鄭居中微笑道:“月暈而風(fēng),礎(chǔ)潤有雨。天下形勢,愈發(fā)明朗了?!?/p>
不去河畔參加那場議事,反而要比去了河畔,鄭居中會推演出更多的脈絡(luò)。
鄭居中看了眼天幕,輕松了幾分。
傅噤開口說道:“師父,我想學(xué)一學(xué)那董三更,獨自游歷蠻荒天下,可能最少需要耗費百年光陰?!?/p>
言下之意,他就不管師父和白帝城的布局了,一人仗劍,砥礪修行。至于兩座天下接下來的那場沖撞,他只會看情況出劍。
鄭居中點頭道:“有何不可。善釣者謀趣,不善釣者求魚?!?/p>
蠻荒天下,金翠城悄然更換了主人,是那仙人女修的城主鴛湖,心甘情愿的,而且此事極其隱蔽。
白帝城鄭居中。
等于為浩然天下,先下一城。
一笑撫青萍
禮圣,亞圣,老秀才,三位圣人重新返回文廟,參與議事,使得原本已經(jīng)逐漸輕松幾分的氣氛,霎時間又凝重起來,使得一些個想要出門喝酒閑聊的修士,都規(guī)規(guī)矩矩留下議事。
老秀才正襟危坐,等了半天,也沒能聽見一句道賀聲,有些摸不著頭腦,都說人走茶涼,才見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怎么冷灶重起,這幫大大小小的人精兒,也都沒個表示?在文廟這邊恢復(fù)陪祀圣賢身份,自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可也不是你們屁都不放一個的理由啊,欺負好好先生,埋汰老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