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斌仙微笑道:“袁爺爺,我懷疑與落魄山有些關系,只是那邊有龍泉劍宗和披云山,不好鬧去。”
寶瓶洲的老字號宗門,做不出這么缺德的事情。
白衣老猿瞥了眼這個打小就喜好身穿鮮紅法袍的小崽子,冷笑道:“阮邛和魏檗,不也才是玉璞,再說了你們只是去找落魄山的麻煩,阮邛和魏檗哪怕要摻和,也有不少忌諱,落魄山又不是他們的下宗,怎么就不好鬧了,鬧到大驪朝廷那邊去,清風城不理虧。”
風雪廟魏晉,書簡湖劉老成,披云山魏檗,正陽山袁真頁。
劍仙,野修,山神,精怪。不同道路,先后躋身上五境,關鍵是這幾位,都身負一洲氣運。
陶紫笑道:“袁爺爺,清風城有他們的難處,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傷口上撒鹽了?!?/p>
白衣老猿轉頭笑道:“臭丫頭,這還沒嫁人呢,就是潑出去的水了,讓袁爺爺傷心?!?/p>
陶紫笑瞇瞇道:“以后袁爺爺幫著搬山去往清風城,干脆就常年在那邊修行好了嘛,至于正陽山這邊,哪里需要什么護山供奉,有袁爺爺?shù)耐?,誰敢來正陽山挑釁,那個風雷園的黃河,不也只敢在白鷺渡那么遠的地方,顯擺他那點微末劍術?都沒敢來看一眼袁爺爺呢。”
年輕女子嬌俏而笑,白衣老猿爽朗大笑。
許氏婦人掩嘴而笑,許斌仙會心一笑。
唯有許渾面無表情,只是扯了扯嘴角,便開始低頭喝茶,心中嘆了口氣,這個小姑娘,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以后她嫁入清風城,是福是禍,暫時不知。
不過只要自己能夠躋身仙人境,萬事好說。
陶煙波瞥了眼許渾,沒來由說了一句:“按照玉液江水府那邊給來的諜報,劉羨陽已經(jīng)是一位金丹劍修了?!?/p>
被許渾煉化為本命物的那件瘊子甲,就是驪珠洞天劉羨陽的祖?zhèn)髦铩?/p>
許渾神色平靜道:“看來劉羨陽的修行資質,確實很好,說明阮圣人收徒弟的眼光更好。”
陶煙波神色微變。
那個已經(jīng)在正陽山開峰的年輕金丹劍修,名叫庾檁,年少時就已經(jīng)是位毋庸置疑的劍仙胚子,曾經(jīng)差點成為龍泉劍宗的嫡傳,甚至還在龍泉劍宗的祖山神秀山那邊,修行過一段時日,只是不知為何,阮邛最后竟然將這么一位注定結丹的少年天才,送下山了。于是庾檁與其余兩位昔年龍泉劍宗的“師兄妹”,轉投正陽山,庾檁登山之初,就在一場祖師堂議事中,被老劍仙陶煙波選中,帶到了秋令山上修行,得到過陶煙波的不少指點,哪怕后來開峰建府,其實依舊屬于秋令山一脈的劍修。
許渾說阮邛挑選徒弟的眼光好,那么陶煙波對庾檁寄予厚望,又算怎么回事?
許氏婦人趕緊打圓場,“錯過庾檁,肯定是龍泉劍宗一大損失,庾檁如今已是金丹,百年之內元嬰可期,定然會是秋令山的一大臂助,只等陶老祖躋身上五境,將來一線峰祖師堂議事,只要是陶老祖不點頭的事情,就肯定通不過了?!?/p>
陶煙波撫須而笑,“不能這么講,將宗主和夏師伯置于何地?”
然后她拿起茶杯,高高舉起,開始轉移話題:“此次慶典,地仙如云,是咱們寶瓶洲千年未有的盛事,我在這里以茶代酒,恭喜袁老祖。”
白衣老猿點點頭,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這位正陽山護山供奉,突然說道:“回頭找個機會,我隨手宰了劉羨陽,就當是陶紫的嫁妝之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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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圓八百里的正陽山私家山河之內,有條碾伯河,河神祠廟建造在開顏渠旁,兩位修士出門散步,夜游至此。
繼姜尚真、韋瀅之后,真境宗第三任宗主的劉老成,身邊跟著次席供奉的女子元嬰修士,李芙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