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車夫越說越憋屈,伸出一手,“閑著也是閑著,來壺百花釀?!?/p>
有些意外,封姨還真就給了一壺,“今兒大氣啊。”
封姨笑呵呵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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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荒大地與一輪明月之間的路途中,一點光亮驟然綻放。
原來是白澤虛蹈光陰長河,從曳落河那邊動身趕路,終于出手阻攔四位劍修的拖月之舉。
白澤祭出一尊法相,白衣飄搖,僅是法相一只大手,就足可攥住一輪明月。
只是一瞬間,就從劍氣長城那邊,同時有人悄然動身,一步登天,現出同等高的巍峨法相,是一襲儒衫。
一手按住白澤法相的頭顱,猛然下按,將其推回人間。
白澤法相砰然消散,只是再次憑空出現在天幕更高處,朝那儒衫法相的腦袋掄起一拳,就是重重一拳兇狠砸下。
儒衫法相轟然炸開。
下一刻,就出現在白澤法相身后,擰斷后者的脖頸。
一座浩然天下,一座蠻荒天下。
天時皆震。
一場看似樸素至極、半點不山上的“斗法”,實則雙方道法余韻,早已氣勢洶洶涌入了青冥天下。
那頭遠古大妖心神震動不已,溜了溜了,不然在這邊等死啊。
它都沒敢去往那座蟾宮,而是隱匿身形,筆直一線墜落人間。
他媽的,竟然是那個脾氣最差、最會干架的小夫子!
次第花開
當初陳平安從欽天監(jiān)借了幾本書,沒有回人云亦云樓或是客棧,而是直接一步來到京城的外城墻頭上,看到了一條懸在京畿之地邊境上空的渡船,上邊兩股龍氣異常濃郁,真龍稚圭,藩王宋睦,就像大半夜,泥瓶巷隔壁院子里晃著兩盞大燈籠,想要看不見都難。
陳平安就又跨出一步,直接登上這艘戒備森嚴的渡船,與此同時,掏出了那塊三等供奉無事牌,高高舉起。
一位披甲按刀的武將,與幾位渡船隨軍修士,已經形成了一個半月形包圍圈,顯然以驅逐訪客為首要,等到他們瞧見了那塊大驪刑部頒發(fā)的無事牌,這才沒有立即動手。
武將沉聲問道:“來者何人?”
眼前修士,青衫長褂,氣定神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