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魁只是低頭翻書,隨口說道:“還是那個約定,你敢擅自吃掉任何一頭游蕩鬼物,我就讓你立即跌一境。”
庾謹氣得直跺腳,只是這等委屈,習慣就好,想起方才瞧見的那幅旖旎畫卷,胖子抹了抹嘴,試探性問道:“這種花前月下的人倫之樂,只要我不強求,雙方你情我愿,你總不會攔著我吧?”
鐘魁點頭說道:“只要兩廂情愿,隨便你。可如果被我發(fā)現(xiàn)你對女子施展了什么秘法,老規(guī)矩,跌一境?!?/p>
庾謹哈哈笑道:“好,就憑寡人這相貌,這氣度,勾勾手指頭的事情,天底下有幾個女子,抵擋得住我這種老男人的魅力?!?/p>
鐘魁翻書頁時,抬起頭看了眼胖子,沒好氣道:“你一個堂堂鬼仙,還要不要點臉了?”
“古人誠不欺我,娥眉是那嬋娟刃,殺盡世上風流人?!?/p>
胖子只覺得余味無窮,“我只恨不能把臉皮丟在地上,讓那位姐姐當被褥墊在身下,唉,姐姐起身時,后背都紅了,心疼死我了,恨不得去幫忙揉一揉?!?/p>
胖子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捻住臉皮,輕輕一扯,就將整張臉皮扯下,露出一副沒有任何血肉的白骨面容,隨便抖了抖那張臉皮,“我這玩意兒,可以給女子當那臂擱,手爐,衣裳,靴子,脂粉,妙用無窮。”
鐘魁對此視而不見,只是笑道:“小心家底不保?!?/p>
胖子一下子就聽出了鐘魁的言下之意,趕緊將臉皮重新覆住臉龐,顫聲道:“不能夠吧?”
鐘魁說道:“不保證?!?/p>
胖子使勁捶打xiong脯,痛心疾首道:“這種喪心病狂的下三濫勾當,鬼都做不出來,是人干的事情?!”
手上動作力道不小,肥肉顫顫,就像一塊五花肉摔在了砧板上邊,晃悠悠的。
胖子突然一個蹦跳起身,氣得臉色鐵青,哀嚎道:“氣得寡人差點當場駕崩!”
鐘魁置若罔聞。
胖子蹲在鐘魁腳邊,笑容諂媚道:“鐘兄弟一定要幫我啊?!?/p>
見那鐘魁只是看書,胖子立即改口道:“鐘大哥!”
伸長脖子,看了眼書頁內容,胖子贊嘆道:“鐘大哥真是雅致呢,有那古人之風,細嚼梅花讀古詩,雪夜溫酒翻禁書。”
鐘魁只是翻看那本學案書籍,曾經被大淵袁氏列為禁毀書名目,只是舊書樓主人膽子大,私藏了一個最早的刊印版。
庾謹小聲道:“鐘魁,你與我說句實話,那個小陌,到底是啥境界?”
鐘魁說道:“具體什么境界我不清楚,我只清楚小陌先生只要愿意,砍死你不在話下。”
庾謹一屁股坐地,盤腿而坐,見火盆光亮略顯黯淡了,趕緊伸手撥弄炭火,這不是擔心自家鐘兄弟腳冷嘛,嘴上絮絮叨叨起來,“其實我第一次瞧見那個小陌先生,就覺得面善,回頭參加那場慶典,定要與小陌先生多聊幾句,反正大家同為天涯淪落人,都是給人當扈從的,雙方肯定有得聊。不過說句掏心窩子的大實話,我還是要比小陌先生更幸運些,如鐘兄弟這樣的讀書人,獨一份的,剛毅木訥近乎仁,一身浩然正氣,自然不怒自威,就算是隱官大人都比不上,這種話,我都敢當著隱官的面說?!?/p>
鐘魁瞥了眼這個馬屁精,笑道:“難怪是個能夠當皇帝的,確實能屈能伸?!?/p>
“丈夫持白刃,斬落百萬頭?!?/p>
胖子唉聲嘆氣,雙手搓著臉頰,“好漢不提當年勇,風流俱往矣。”
鐘魁問道:“有沒有見過那位劍術裴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