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幔夢伸出白皙水嫩的手掌,“姐姐管錢,大可放心。”
白衣少年這才松開手。
汪幔夢將神仙錢接在手心,腹誹不已,狗日的譜牒仙師,真有錢!
獨自一人,出門在外,隨隨便便就能掏出兩顆谷雨錢,這可是谷雨錢啊,一顆,就等于足足一千顆雪花錢!
錢猴兒拿來一支蘸滿墨汁的竹管毛筆,有銘文的那種,城內(nèi)就數(shù)此物最不值錢,在各個宅子隨處散落,這大半年來,被他收攏在一起,數(shù)百支之多了。
白衣少年背轉(zhuǎn)過身,整個人蜷縮起來,寫了幾個字后,再將白紙揉成一團,攥在手心,遞給汪幔夢的時候,提醒道:“姐姐攤開紙張的時候,記得學我轉(zhuǎn)過身去,可別被洪哥瞧了去?!?/p>
之后汪幔夢按照約定,先背轉(zhuǎn)身去,小心翼翼攤開紙張,瞧見上邊的內(nèi)容,她愣了愣,深呼吸一口氣,再重新揉成一團,面朝洪稠,她神色古怪,使了個眼色,再點點頭。
示意洪稠可以賭,那個少年沒瞎寫。
白衣少年驀然輕喝一聲,眼神哀怨,無比委屈道:“我的好姐姐唉,你再這樣胳膊肘往外拐,可要傷人心了啊?!?/p>
汪幔夢臉色尷尬,只得收起某個自認細微不可察覺的小動作。
萬一賭輸了,要是洪稠翻臉不認賬,她也是為難。
如果洪稠見財起意,那個幾乎等于是一州城隍爺?shù)墓徘?,還有女鬼小舫,肯定不會坐視不管,洪稠就是個六境武夫,當然不敢暴起sharen,將那崔東山給出的六顆神仙錢全部黑掉。何況不談崔東山的先生,僅僅是那個自稱來自寶瓶洲的老人,就不簡單。所以即便洪稠大鬧一場,至多就是討要回三顆神仙錢?
說實話,經(jīng)過那一場場城隍廟夜審過后,汪幔夢這撥亡命之徒,做事情是真不太敢那么百無禁忌了。
白衣少年突然望向錢猴兒四人,笑道:“都可以賭,兩次,三次,都用雪花錢,咋樣?”
錢猴兒沒啥興趣,賠著笑不說話,倒是其余幾個,躍躍欲試,只是被洪稠轉(zhuǎn)頭冷冷看了一眼,就都消停了。
然后洪稠摸出一顆雪花錢,拋給崔東山。
白衣少年雙手握住雪花錢,高高舉過頭頂,開始念念有詞,估摸著是在祈求老天爺保佑?
洪稠沉聲道:“金身境?!?/p>
崔東山滿臉驚恐狀。
洪稠愣了愣,自己這就猜中境界,贏了?
汪幔夢下意識的,忍不住想要有所表示,卻發(fā)現(xiàn)白衣少年已經(jīng)死死盯住自己,她只得板著臉搖搖頭,“不是金身境?!?/p>
洪稠再拿出一顆珍藏多年的小暑錢,再不是故作豪邁地隨便拋給少年,遞過去。
崔東山雙手搓動小暑錢,哈哈大笑,“賺了賺了。”
然后雙指捻起那顆小暑錢,高高舉起,來回晃動,“嘖嘖,頭回瞧見小暑錢哩,開心開心真開心?!?/p>
錢猴兒一幫人都無語了,沒你這么睜眼說瞎話的。
洪稠額頭滲出細密汗水,說道:“羽化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