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笑道:“若是以后有任何問題,是自己如何都想不明白的,就跟崔東山請教,我雖然也是劍修,但是在這方面的傳道授業(yè)解惑,遠遠比不過崔東山,到時候你自己去霽色峰劍房那邊,直接飛劍傳信桐葉洲仙都山,不用擔心會麻煩崔東山,我會跟他事先說好,所以你要是不問,就等于白白作廢了?!?/p>
曹蔭起身作揖致謝,曹鴦便跟著起身抱拳。
陳平安笑著點頭致意,就要起身離去,曹蔭卻主動開口問道:“陳山主,我能不能聊點自己的修行心得,再與山主請教一事?”
陳平安笑道:“當然可以。”
朱斂已經(jīng)為幾人分別添上茶水。
曹蔭說道:“陳山主,我覺得練氣士的修道,甚至是武夫的練拳,都是一連串的術(shù)算解題?!?/p>
陳平安笑問道:“怎么說?道如虛宅理如柱,不如你舉個例子。”
曹蔭就舉了個將武夫淬煉體魄拆解為皮肉筋骨的具體例子,由此可見,身為劍仙胚子的的曹蔭,并不擔心自己的修行,少年卻很在意曹鴦的習武之路。
朱斂笑著不說話。
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其實很容易在未來形同陌路。
只因為少年翻書太快。
少女看書喜歡折角。
陳平安聽得仔細,點頭贊賞道:“這個舉例就很好?!?/p>
曹蔭有些靦腆,說道:“可能資質(zhì)不好的人,才會如此拆解。”
陳平安剛想再夸獎少年一句,你的這個想法,與我不謀而合了。
結(jié)果曹蔭的這個說法,立即讓陳山主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肚子。
其實曹蔭的這個見解,沒有任何問題,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極有見地的修行感悟。
其實曹蔭當然是天才,如此少年,就已經(jīng)是觀海境瓶頸的練氣士,而且還是劍修。
可問題在于,世間確實有那么一小撮天才中的天才,就像寧姚,曹慈,裴錢,柴蕪,就都屬于這類人。
陳平安笑問道:“對佛家典籍了解嗎?”
曹蔭答道:“看過些,但是不多。”
陳平安就問了一個問題,“怎么看待佛家禪宗南北的頓漸之別?”
曹蔭有些惶恐不安,這種涉及到佛門一次大分流的重大問題,豈敢隨便妄言,何況少年從未深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