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仔細嘖嘖笑道:“別介啊,既然都是混江湖的,就應(yīng)該知道不打不相識的說法,說不定練手之后,就是朋友了。你覺得呢?”
那人真是臉皮厚如墻壁一般,竟然真就順勢說道:“我覺得?我覺得咱倆還是各回各家,打道回府,比較穩(wěn)妥。如此說定,再見!”
溫仔細故意佯裝前奔,再朝前遞出一拳,嚇得那家伙轉(zhuǎn)身就跑,腳底抹油,身形越過前邊兩人,幾個眨眼功夫就跑得沒影了。
裴錢聚音成線,問道:“師父?”
陳平安以心聲說道:“他一直是這個德行,習(xí)慣就好。關(guān)于這位陸掌教,‘誰都打不過’的說法,千真萬確?!?/p>
裴錢點點頭,“身后這個?”
陳平安笑道:“這廝既然管不住眼睛,才一頓酒的功夫,足足六次之多,我也就是受限于這個分身,不然早就好好教他做人了。壓境問拳么,天底下又不是只有這位溫宗師擅長此道。等下到了外邊,你就跟他切磋一下拳法好了?!?/p>
裴錢咧嘴一笑。
哈,果然記賬一事,還是師父最在行,自己差遠了,只是學(xué)到一點皮毛。
裴錢疑惑道:“這個溫仔細就沒發(fā)現(xiàn)白府主不見了嗎?”
陳平安解釋道:“陸沉不想讓他知道,他自然而然就不知道了。”
裴錢點點頭。
可能想要不與溫仔細一般處境,至少得是止境神到一層?還是說即便“神到”,依舊不夠?
到了粉丸府大門外的白玉廣場,溫仔細驚訝發(fā)現(xiàn)那個滿臉寫滿欠揍二字的家伙,還有那頭鶴氅鬼物,一并消失了。
這讓溫仔細瞬間緊繃心弦,提醒自己可別陰溝里翻船了。倒不是擔心,只是,傳出去不好聽。
就跟那個曹慈一樣。
明明贏了那場問拳,結(jié)果跟沒贏甚至可以說是輸拳差不多。
裴錢走到廣場中央地帶,轉(zhuǎn)身站定,拱手笑道:“切磋切磋?”
溫仔細散開心神,還是沒能找出蛛絲馬跡,笑道:“何必呢。”
一個長相蠻好看、尤其是越看越耐看的年輕女子,鼻青臉腫有什么好的。
裴錢笑道:“聽說過,好像你最喜歡跟人壓境問拳,并且從無敗績。”
溫仔細擰轉(zhuǎn)手腕,“那就勞煩這位姑娘報上名號?!?/p>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啊。
一個個的都覺得自己沒脾氣好欺負嗎?
裴錢說道:“鄭錢?!?/p>
溫仔細沒能忍住笑,好嘛,又是個仰慕“鄭錢”的,如今寶瓶洲山下,好些初出茅廬闖蕩江湖的年輕女子,都這樣,很喜歡給自己取個鄭錢的化名,而且她們就連裝束和發(fā)髻樣式,都跟那個“鄭錢”有樣學(xué)樣,尤其是她們出拳之前都會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