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習(xí)慣了四海為家,不立門派,不收弟子。所謂的山上朋友,也都是些雙方心知肚明的酒肉朋友。
他的雷法,自成一脈。
儒士旋轉(zhuǎn)著手中油紙傘,微笑道:“馮兄,真不后悔,不光光是擔(dān)任我們姜氏云窟福地的家族供奉,還愿意成為玉圭宗的首席客卿?千萬別勉強(qiáng)啊?!?/p>
馮雪濤笑道:“能夠留下一條命,甚至都沒有跌境,我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別說是這兩個身份,就是給誰當(dāng)貼身扈從,秘密護(hù)道幾百年,都不算什么,沒有什么不甘心的。”
說來慚愧,就數(shù)他境界最高,出力最少。
很多時候,堂堂飛升境大修士,而且還是野修出身的馮雪濤,竟是完全插不上手。
只是到了后期,相互間熟悉了,馮雪濤才幫上一點(diǎn)小忙。
山巔有涼亭,名為滴翠,又懸一塊匾額,“天設(shè)精良”。
位于龍尾陡峭的山峰上,相傳曾有大瀆龍宮之主在此駐蹕。
姜尚真伸手抵住鬢角,感嘆道:“富貴榮華,功名利祿,一場春夢耳。不得長生者,此生此身猶是蜉蝣?!?/p>
馮雪濤笑道:“姜老弟修道資質(zhì)這么好,以后躋身飛升并無懸念?!?/p>
姜尚真當(dāng)年未能入主被視為玉圭宗“潛邸”所在的九弈峰,郁郁不得志,備受排擠,就走了一趟北俱蘆洲。
在那會兒,姜尚真信口開河,自稱是中土神洲青秘的嫡傳弟子,一來二去,不少山上譜牒仙子,就都被姜尚真給唬住了。
以至于火龍真人每次游歷中土神洲,忙完正事,只要得閑,都會去找馮雪濤敘舊,說你收了個好徒弟啊,在我們北俱蘆洲闖下偌大的名頭。
所以先前在蠻荒天下,自稱道號是“崩了真君”才會有那么一句,“晚輩救駕來遲,罪該萬死?!?/p>
馮雪濤好奇問道:“姜道友,我們這是要去山頂見誰?”
姜尚真笑道:“是一位至交好友。我當(dāng)初能夠擔(dān)任落魄山的首席供奉,此君出力極多?!?/p>
剎那之間,山頂云霧彌漫,馮雪濤瞇起眼。
到底是姜尚真的什么朋友,待客之道,如此故弄玄虛?
只見山巔那座涼亭內(nèi),蹦跳出一個白衣少年,抬起兩條胳膊,高舉傾斜,只見道路一側(cè),便出現(xiàn)了鶯鶯燕燕的美艷女子,或撫琴,吹笛子,彈琵琶……白衣少年再向前蹦跳一下,換個方向伸長胳膊,便有吹玉簫,奏箜篌、敲編鐘玉磬等仙子……
馮雪濤雖然暫時不知對方身份,但是他完全可以確定一事,對方肯定是姜尚真的朋友,而且是那種很要好的山上朋友!
正常人,肯定搗鼓不出這種排場。
姜尚真快步走去,與那白衣少年擊掌,抵肘,各自擰轉(zhuǎn)身形,互換位置,再重復(fù)一遍,最終握手,一氣呵成。
“周首席!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都要強(qiáng)忍著心中悲痛萬分,給你準(zhǔn)備嗩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