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我?guī)湍愀诘烙亚笊弦磺螅淮艘换?,下不為例。?/p>
“……”
“修道要怕道心不純粹,道心不要怕不純粹。這個道理,對其他人不管用,你丁道士卻要時刻牢記?!?/p>
道士側(cè)過身,誠心誠意打了個稽首,“晚輩丁道士,虛心受教,銘記在心!”
陳平安坦然受之,笑問道:“丁道士肯定不是你的本名,原先名字不好聽?說來聽聽?”
丁道士看了眼“前程”景象,反問道:“陳先生,若非得到你的指點(diǎn),我注定前路坎坷?”
陳平安笑了笑,“嚇唬你的,你還真信啊。求真一關(guān),攔不住你?!?/p>
丁道士先是愕然,隨后灑然一笑,漫天要價坐地還錢?
他問道:“陳先生,為何故意那般言語作為開場白,讓小道,文霞,讓我們都對你輕視幾分?”
陳平安反問道:“不先知道你們的‘輕視’所在,如何知曉你們的‘重視’何在?”
“我既要知道你們這撥譜牒修士的共同性在哪里,也要知道你們的特殊性和各自差異?!?/p>
“丁道友,你修道一事,頗不俗氣,至于傳道一事,還差得遠(yuǎn)。如今有無收徒?”
丁道士笑道:“暫時還沒有收徒。還有,陳先生就不要喊我道友了,晚輩如今還當(dāng)不起?!?/p>
屋內(nèi)一眾道士,陸陸續(xù)續(xù),一一返回真實(shí)境地,皆有恍如隔世之感。
丁道士已經(jīng)變得正襟危坐,也有那神色恍惚或是大汗淋漓的道士,更有道士必須掐訣坐定,才能穩(wěn)住心湖動靜。
他早已對那陳先生心悅誠服,何止是此行不虛,根本就是大有裨益。
田宮改變主意了,準(zhǔn)備先去其余一山三宗求學(xué)問道,再去一趟南婆娑洲靈寶派,尋人問道。偷學(xué)?陳山主說了,那叫切磋!
我輩學(xué)道之人與他人學(xué)道,能叫偷?
梁朝冠算是有驚無險過關(guān),可依然心有余悸,想著以后陳平安哪天做客桃符山,路過一候峰,自己得借口閉關(guān),離他遠(yuǎn)一點(diǎn)。
朱紫綬其實(shí)算是最不糟心的一個道士了,不知那些她心目中高不可攀的修道天才,都是那副撞見鬼、又好像同時見了神的模樣。
少年香童是最后一個睜開眼睛的道士,咬牙切齒道:“姓陳的,任你手段無數(shù),計謀百出,我偏不服你!”
桃符山“三候”峰的三位道士,在不同山頭,遇見了不同的人,他們各有各的收獲。如今才知符箓一道,不止是往高處去的才叫大符。
白鳳幽幽嘆息一聲,符箓這玩意兒,在那座虛幻境界中,她都快吃撐吃吐了,她就想著以后回到道觀內(nèi),就好好學(xué)學(xué)如何畫符。
那個翹起腿抽旱煙的陳平安,微笑道:“些許障眼法,貽笑大方了?!?/p>
丁道士心知不妙,要糟!
這話聽著像是一句收場之語,驚堂木一拍且聽下回分解似的,其實(shí)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