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蛻在修行路上,紅顏知己頗多,身邊從來不乏美人。年輕時惹了許多風(fēng)流債。
只是當(dāng)年追求飛升,才收斂了這份心思,專心于找尋證道之路,摒棄了掛礙道心的男女情愛。
只說田仙的祖師,芮城龍王堂的洪翊,她與金璞王朝洪氏祖先,又有點沾親帶故的淵源。
山上就是這樣,彎來繞去,總能扯上點關(guān)系,不是昔年道友晚輩、姻親,便是結(jié)怨的仇家。
華清恭,元嬰境劍修。她父母都是半山腰的修士,一雙神仙道侶的子嗣,在山上被譽為仙裔,但是能夠走上修行道路的,尤其是真正成材的,不多。處境類似歷朝歷代的科舉狀元,起步高,最終大道成就,反而有限。像華清恭這樣的,已是異類了。
她在浩然天下西邊三洲,極負(fù)盛名。也是如蒲禾一般的劍仙人物,簡單來說就是家世很好,宗門強盛,喜好云游,脾氣差,路子野。
先前在全椒山,她也曾托年輕隱官幫忙捎話,好在龍象劍宗當(dāng)了個記名客卿。只因為她的家族分支,在南婆娑洲建有堂號,是個二流墊底的山上門派,已經(jīng)百來年沒出個天才了,生意倒是越做越大??偺镁拖胝埑銎款i多年的華清恭,讓她住持事務(wù)幾十年,看看能否挽回一些頹勢,不要再過百來年,就淪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山下豪閥,打鐵還需自身硬,一味掏錢請供奉、買客卿撐場面,終究不是長遠(yuǎn)之計。
一起站在船頭賞景,劉蛻微笑道:“滿魄道友,好像先前在全椒山,你是見過那位年輕隱官的,觀感如何?”
聶翠娥不知劉蛻為何有此問,她還是照實說道:“看不真切,只會想著敬而遠(yuǎn)之?!?/p>
那位青衫男子,表面瞧著十分氣態(tài)溫和,眼神清澈,但是聶翠娥很清楚,自己猶是霧里看花。
師尊教誨,山中真正道力深厚、修心養(yǎng)性有成之輩,定然不會讓你覺得乍一看便如何聰明。
劉蛻說道:“這趟出門,滿魄道友故意跟田仙、她們作伴同游,不是龍象劍宗就是青萍劍宗,荊老兒莫非是想讓你對隱官施展美人計?想法是不錯的,不過我看未必管用啊?!?/p>
聶翠娥無奈道:“劉宗主就別打趣晚輩了?!?/p>
劉蛻也就是吃了輩分高的虧,不然以聶翠娥的姿容和資質(zhì),他再年輕個八百一千歲的,非要讓道友荊蒿漲個輩分。
三洲有二女,艷色重天下。
說的就是金甲洲擁有那把佩劍“扶搖”的宋聘,和流霞洲青宮山,道號“滿魄”的聶翠娥。
既然她們齊名,當(dāng)然是誰看誰都不太順眼的。偶爾遇見,各自都是斜眼看過,便再無下文。
對于聶翠娥來說,跟師尊既是道上朋友又是山上盟友的劉蛻,是那種越近距離相處,越覺其危險的山巔人物。
這類人物,他們的眼神,言語,氣態(tài),都充滿了鋒芒。
他們永遠(yuǎn)野心勃勃,就像無時不刻都在告訴旁人一個事實,某某物就該是我的,某某人算得了什么,我開口說話的時候你們聽著就是了……
所以聶翠娥內(nèi)心深處,她很想看到劉蛻也有矮人一頭、氣勢銳減的時候。
不過很難見到這一幕就是了。
畢竟師尊也好,扶搖洲后山的楊千古也罷,都是劉蛻平輩。還有天隅洞天的洞主蜀南鳶,新飛升。劉蛻前不久更是直接放話,一輩子躲在烏龜坑里的飛升境,算個屁。要說楊千古,在他的后山,為何境界最高,戰(zhàn)功墊底,真是奇了怪哉……
聽說劉蛻只對那位于他有救命之恩的齊老劍仙,十分敬佩且感激。
師尊私底下也與她和師弟高耕,評價過劉蛻一句,說劉蛻這位道友,是真正的肉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