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門,柳帶著沈蒸一起跨過門檻,還是柳關(guān)了門。
沈蒸進門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失神。
一張榻上,有人支頤斜坐。
他手里拎著一支玉芝如意。
那是個眉眼細長、肌膚白皙的英俊青年,嘴唇纖薄而鮮紅,他身著一件云彩錦衣,外罩一件竹紗素衣,腰系白玉帶。書上所謂的貴公子,不過如此。
案幾上邊擱放著一只博山香爐,香煙裊裊,還有一些時令瓜果,京城特色小吃。
屋內(nèi)還坐著六個人,都是背對著柳和沈蒸的,當他們敲門再進門,沈蒸發(fā)現(xiàn)只有兩人轉(zhuǎn)頭看了眼,其余幾位,都在喝酒。
看那幾只酒壺,好像是傳說中的長春宮酒釀?
柳低頭抱拳,歉意道:“六爺,今兒比較特殊,跟魏浹溝通過了,實在是沒辦法清場?!?/p>
“我無所謂?!?/p>
貴公子抿了抿嘴,抬了抬下巴,懶洋洋道:“倒是他們幾個,比較嬌貴,剛剛趁著你去領(lǐng)人的時候,就開始嫌棄抱怨你不會辦事,比如孫沖說還渠帥呢,結(jié)果就找了這么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我說不對,這兒是湖邊,鳥拉屎的,說不定就拉在咱們屋頂,他們一個個笑得不行?!?/p>
柳連忙低頭彎腰,與其中一個背影,抱拳道:“小侯爺,恕罪個?!?/p>
那人轉(zhuǎn)過頭來,陰惻惻說道:“侯爺個屁,早就滅國了。你惡心誰呢?!?/p>
貴公子唉了一聲,“怎么跟自家兄弟說話呢,小肚雞腸的肚量,難怪你會在桐葉洲那邊每天吃掛落。”
黃沖立即轉(zhuǎn)頭,提起一杯酒,“六爺說的是,我必須自罰一杯。”
貴公子拿玉芝如意指了指黃沖身邊的男人,“柳,魯宥就厚道多了,只有他幫你打圓場來著。不愧是昔年盧氏王朝的頭等學閥出身,涵養(yǎng)就是要好一些?!?/p>
柳連忙躬身致謝。魯宥也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來,是個面如冠玉的英俊男子,他笑著拱手還禮,“渠帥不必客氣?!?/p>
沈蒸始終面無表情。
學閥?
他娘的,還真是頭回聽說這個詞語。
黃沖抹了一把嘴,再次轉(zhuǎn)身,“喂,渠帥身邊杵著的,你小子姓沈,對吧?你叫什么名字來著,算了,聽說你是個武把式,挺能打的,耍套拳來看看?!?/p>
柳微微變色,沈蒸卻是依舊神色如常,還真就開口報了自己會哪幾種拳法,再問他想要看哪種把式。
如此一來,反而是搞得黃沖有些興致闌珊了,總不能真讓這小子在那邊噼里啪啦砸袖子跺地板吧。就算他樂意,六爺樂意嗎?
黃沖便換了一個法子,笑問道:“剛才聽渠帥說了關(guān)于你的一些事跡,咱們個個刮目相看,姓沈的,你們混江湖的,是不是都得這么心狠手辣,六親不認,才能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