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中年男子敲開門,輕聲道:“六爺,乙字房那邊有場風(fēng)波,真相暫時不明,總之魏浹被打得不輕,摔進湖里了?!?/p>
貴公子大笑不已,樂不可支,“魏浹這個狗東西總算給人打了?好事啊,哥幾個,都提一杯,好好慶祝慶祝。”
中年男人繼續(xù)說道:“六爺,真相如何,不太好說。不過我也去那邊了解了一些皮毛,動手的,好像是從中土神洲那邊某個大王朝來的一撥修士,護著個神色倨傲的少年。大概他們喝了點馬尿,就有點找不著北了,說著一些咱們聽不太懂的鳥語,約莫是不知怎么就聊到了這場慶典,估計是說了些很難聽的話,毫不在意還有兩位園子里邊的侍女在那邊伺候著,其中一個,興許是實在沒忍住,不知是聽明白了什么,反正她就還嘴了幾句。小姑娘這會兒半邊臉腫成了個饅頭,瞧著可憐極了,都站不穩(wěn)了,正蹲在地上,給嚇得哭都不敢呢。”
沈蒸覺得這家伙說話怎么如此怪,聽聽他的措辭,好像,大概,約莫,估計,興許?
黃沖幾個當(dāng)然不敢隨便表態(tài),都在小心翼翼看著六爺?shù)哪樕?/p>
聽了個大概,黃連眼睛一亮,“如此說來,魏浹這個狗東西是受委屈啦?”
中年男人搖搖頭,“魏浹是腆著個臉去賠不是的,對方不領(lǐng)情而已。我猜的?!?/p>
沈蒸愈發(fā)納悶,魏浹是怎么招惹到你了,給你戴過帽子嗎?這么往死里坑他?
黃連晃了晃玉芝如意,自言自語道:“中土神洲那邊來的過江龍?我猜猜看,多半是那個牛氣哄哄的大綬王朝了。聽說這次悄悄來了個最受寵的皇子殿下,有點棋術(shù),跟誰學(xué)過棋來著,給忘了?!?/p>
魯宥幾個,心情各異,中土神洲的大綬王朝,是浩然天下十大王朝之一,而且位居前列,亦是國力鼎盛。
黃連臉色瞬間陰冷起來,罵罵咧咧,“啥玩意,一幫外地佬,就敢在咱們大驪京城砸場子,哥幾個,都別愣著了啊,趕緊的,干他們娘去!”
黃連突然問道:“魏浹那邊報官了沒有?”
中年男人說道:“沒呢,魏大公子的眼睛是打小就長在腦門上邊的,所以他眼里肯定就沒幾個當(dāng)官的。當(dāng)然他經(jīng)常念叨的那位曹叔叔是例外?!?/p>
黃連小心翼翼道:“曹侍郎不會貓在園子某個地方盯著那邊吧?”
這座園子的甲乙丙字房,都是臨湖的獨棟院子,但是黃連故意讓柳要了一間普通的屋子。
中年男人搖頭道:“魏浹他家曹叔叔好像還在吏部衙署忙呢。”
黃連有點急眼了,“別‘好像’啊,給句準話。”
中年男人說道:“六爺,我是你的貼身扈從,又不是吏部衙門的門房,上哪給你找句準話去?!?/p>
黃連提起玉芝如意指了指他,“也是個靠不牢的狗東西?!?/p>
中年男人霎時間也急眼了,“六爺,罵我是條路邊找屎吃的土狗都沒關(guān)系,罵我跟魏浹是一樣的狗東西,就太羞辱人了吧。我這個人一般不記仇……”
黃連無奈,“好好好,小爺給你誠心誠意認個錯,求你抬抬手,別記仇了,行不行?”
中年男人點頭道:“魏浹這個狗東西被打了,我心情不錯,便不記仇了?!?/p>
沈蒸如墜云霧,還能這么跟六爺聊天的?
就在此時,始終站在屋子角落那邊的木訥男人,朝黃連搖搖頭。
黃連走上前幾步,背對著眾人,用一種略帶祈求色彩的眼神望向他。
木訥男人終于開口說話,“說了不許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