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渚神采奕奕,“我改主意了,與你一起回蒲山!那個曹仙師相貌如何,年紀(jì)多大,有無道侶?”
葉蕓蕓說道:“繼續(xù)趕路?!?/p>
最后與許清渚在千里之外作別,雙方御風(fēng)速度不快,畢竟此次這位白龍洞主,是要閉生死關(guān)。
可即便如此,她依舊要比葉璇璣更早返回蒲山。
因為等到葉蕓蕓與好友道別,再放開手腳,換成止境武夫覆地遠(yuǎn)游,一路風(fēng)馳電掣,天上有雷鳴聲。
蒲山待客之地,換成了一座位于山巔崖畔的聽云看雨亭。
陳平安只讓小陌在亭外一處白玉廣場賞景,裴錢和曹晴朗已經(jīng)分別下榻仙府兩座相鄰宅邸。
陳平安與這位黃衣蕓,有了一場開誠布公的談心。
一番開門見山的言語,自報身份。
落魄山陳平安,即將在桐葉洲仙都山創(chuàng)建下宗,邀請葉前輩參加明年立春的宗門慶典。
而且姜尚真,正是落魄山的首席供奉。
葉蕓蕓沒有任何懷疑,難怪姜尚真上次在云窟福地,跟眼前這個青衫客如此親近。
而“曹沫”又為何自稱晚輩,因為只是一個才山下才算不惑之之年的年輕人啊。
她在震驚之余,更加堅定一事,不但需要解禁自家山頭邸報,將來還要多與別家仙府購買幾封邸報,那點神仙錢,不可節(jié)儉。
以前是擔(dān)心云草堂弟子會分心,如今各洲外鄉(xiāng)過江龍,明里暗里諸多作為,哪里由得將來的蒲山云草堂不分心?
葉蕓蕓神色肅穆,問道:“陳劍仙是想要靠著下宗,與玉圭宗聯(lián)手,好一南一北里應(yīng)外合,在我們桐葉洲……訂立一個群雄俯首的山上規(guī)矩?”
陳平安搖頭道:“落魄山不作此想,但是可能將來的某些行事,給外人的感覺,卻是如此作為。至于姜尚真,他只是我們落魄山的首席供奉,可是落魄山與玉圭宗卻沒有任何利益糾葛?!?/p>
葉蕓蕓微微皺眉,倒不會覺得對方說了兩句廢話。
山上的傻子都看得出來,如今的桐葉洲,商場如戰(zhàn)場,就是個兵家必爭之地,不然那些跨洲渡船,來桐葉洲作甚?只說那個驅(qū)山渡的劍仙許君,總不至于喜歡待在那處山頂每天喝西北風(fēng)吧。
陳平安繼續(xù)說道:“我所謂的這個‘外人’,既說桐葉洲本土修士,也說來自我家鄉(xiāng)那邊的寶瓶洲修士,簡單說來,仙都山之外,概不例外?!?/p>
葉蕓蕓掏出兩壺自家酒釀,拋給對方一壺,自己仰頭喝了口酒,手背擦了擦嘴角,問道:“如果陳劍仙真能言出必行,很容易里外不是人,最終落個兩邊都不討好,那么陳劍仙圖個什么,從不至于是天生就喜好主持公道吧?”
陳平安說道:“下宗想要壯大,錢當(dāng)然會掙,地盤當(dāng)然會爭,仙都山將來肯定還會四處尋找修道胚子,但是行事風(fēng)格,會講分寸,會與山上山下都講道理,不會像那象棋,你吃我我吃你,或是相互兌子,到最后不管誰勝出,雙方都是一局殘棋了?!?/p>
葉蕓蕓笑問道:“所以更像是一盤圍棋?除非被陳劍仙和仙都山屠了大龍,那么輸者留在棋盤上的棋子,一樣可以剩下頗多?”
手談一事,黃衣蕓其實堪稱當(dāng)之無愧的山上國手,只是她與外人弈棋極少,而她的弟子薛懷,棋力之高,在山外號稱一洲前十,可在她這個師父這邊,薛懷就從無贏過一局。
陳平安聞言不語,只是笑著舉起酒壺,與葉蕓蕓各自飲酒。
葉蕓蕓喝過酒,果然是直性子,“勞煩陳劍仙給我句準(zhǔn)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