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說了一句廢話,便起誤會,人心處處,雜草叢生,猜忌,失望,怨懟,此起彼伏。
唯獨老江湖,只在不言中。
相逢投緣,下馬飲君酒,遇見不平事,sharen都市中。
鐘魁說道:“我這張定身符,撐不了太長時間,至多一年半載的,不過沒事,回頭我再找你?!?/p>
陳平安算了一下時間,說道:“明年中,我可能就會游歷中土神洲,到時候再麻煩你跑一趟仙都山?!?/p>
鐘魁點點頭,“說不定還能順路一程。”
鐘魁輕聲說道:“容我說幾句不那么喜慶的言語?”
陳平安點點頭。
“如果沒有刻字一事,你會很慘。別忘了,兩座天下的對峙議事,第一個說要打的人,是你。甚至不是禮圣?!?/p>
“假設(shè)蠻荒戰(zhàn)場上,若是輸多贏少,還好說,浩然天下多少會念你和劍氣長城的好,可如果咱們勢如破竹,推進迅猛,各地戰(zhàn)功不斷,你就會很慘了,庾謹這個胖子,之前有句話,可能是無心之語,可能是有意讓我提醒你的,叫‘貪天之功為己有’?!?/p>
“因為你是劍氣長城的末代隱官,所以你身上就等于承載了整座劍氣長城的戰(zhàn)功,不管你陳平安自己是怎么想的,你又到底曾經(jīng)以隱官身份,做了什么,付出什么,一旦哪天,就會都變得不重要了。不過你既然在城頭刻了字,不管未來天下形勢是好是壞,至少在百年之內(nèi),可以堵住不少閑言碎語。”
陳平安抬起酒壺,“不如喝酒?!?/p>
鐘魁手中酒壺與之輕輕磕碰,“就當(dāng)我是鬼話連篇,大可以左耳進右耳出,聽過就算。”
“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出手幫忙了?!?/p>
“”
鐘魁站起身,“附近有沒有城隍廟?”
求神拜佛找社公,拜山頭。
陳平安跟著起身,搖頭道:“只有一座土地廟,名為導(dǎo)社,地方不大,聽說頗靈驗,我來帶路?”
鐘魁搖頭道:“免了,不耽誤你閉關(guān)養(yǎng)傷,我自個兒去那邊與土地老爺聊過,就去附近逛逛?!?/p>
使勁一拍身邊青衫男子的肩頭,鐘魁一臉壞笑道:“有些酒,你不敢喝的?!?/p>
陳平安笑道:“喝花酒就喝花酒,記得別用我的名字掛賬?!?/p>
鐘魁一時語噎,好小子,未卜先知啊。
陳平安提醒道:“這種缺德事,勸你別做!”
鐘魁大手一揮,“姑蘇大爺,挪地兒了?!?/p>
胖子如獲大赦,屁顛屁顛趕來鐘魁這邊。
兩人也不御風(fēng),只是健步如飛,離開仙都山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