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帽少女每伸手一拍,老聾兒肩頭就一歪,強顏歡笑。
陳平安算了算時間,差不多該回寶瓶洲了,站起身,抬頭看了眼墻上的那些木牌。
山主如此,剛落座謝狗和老聾兒也就只好跟著起身,幽郁掃了一眼屋內(nèi)幾個男子。
幽郁與一名男子劍修點頭微笑致意,因為此人是唯一一個從頭到尾說隱官好話的男人。
后者不明就里,卻還是還以笑容,然后他就看到那個隱約是為首之人的背劍青衫客,笑問道:“聽口音,是北俱蘆洲人氏?”
那個與人拼桌喝酒的北俱蘆洲劍修,點頭道:“山澤野修,第一次來。”
青衫劍客笑容溫和,“那我能不能請你喝頓酒?幫忙把賬結(jié)了?”
那人大大方方笑道:“這敢情好。”
對方拱手作別,劍修只得站起身,抱拳還禮。
一場萍水相逢,無需互問姓名。
青衫劍客轉(zhuǎn)身離去,掏出幾顆雪花錢放在柜臺上邊。
他率先跨過門檻,離開酒鋪。
貂帽少女雙手抱住后腦勺,晃著雙肩緊隨其后。
老人雙手負后,低頭弓腰跟上。青年劍修殿后。
酒鋪內(nèi)酒客們也沒有將那一行人當(dāng)回事。
一仙人,兩飛升,一金丹。四位劍修而已。
那無緣無故便白喝了一頓酒的劍修突然問道:“你覺得呢?”
門口那人停步轉(zhuǎn)頭,想了想,“可以與韋掌柜借用那個道理?!?/p>
停頓片刻。
男人說道:“在我之后論我之過,則易。在我之位行我之事,則難。”
酒鋪內(nèi)先是鴉雀無聲,隨即哄堂大笑,有人嗤笑不已。
有人嘿然道:“你算哪根蔥?”
那人微笑道:“我是陳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