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是鬼迷心竅,走火入魔了!
她死了一點都不冤枉,就應(yīng)該跟那個小zazhong、心中怪胎一起去死!
陸臺來到已死婦人的身前,彎下腰,凝視著她被鮮血浸透的心口處,喃喃道:“你娘親為了你,付出了這么多,什么都給你了,連為人的良心都不要了,你呢?怎么還在瘋狂汲取尸體的靈氣和魂魄,她活著的時候,你已經(jīng)足夠折騰她了,現(xiàn)在她死了,就不能讓她死后有片刻的安寧嗎?”
婦人起伏不定的心口,驟然靜止,似乎有細(xì)細(xì)微微的哀嚎哭泣聲,來到人間,一如世上所有的嬰兒。
哭著來到。
“晚了?!?/p>
陸臺手中竹扇猛然一戳,穿透婦人心臟,釘入椅背,面無表情道:“人間很無趣的,來不如不來?!?/p>
刺破耳膜的一聲尖叫,驀然響徹大堂,燭光熄滅,一根根大柱同時響起碎裂的聲響。
眾人肝膽欲裂。
唯有桓陽如釋重負(fù),繼而失落,眼神空洞,怔怔望著旁邊的那張椅子。
那個青梅竹馬的溫婉女子,死得很丑。
這個男子,自己都不知道,心中憤憤難平的他,其實早已淚流滿面。
江湖險惡
桓家祠堂外,好不容易殺出一條血路的眾人,邋遢老人在以桓老堡主傳授的秘術(shù),以盛放有桓氏子嗣鮮血的雙碗施法后,老人等待片刻,頹然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喃喃道:“為何如此,不該如此的……”
渾身浴血的桓氏兄妹臉色蒼白,年輕道士嘴唇顫抖,“那些妖魔鬼魅,不知道用了什么陰毒法子,早就耗盡了兩尊石獅子蘊含的靈氣?!?/p>
陶斜陽一屁股坐在地上,以刀拄地。
老道人轉(zhuǎn)頭望向校武場那邊的云海,山岳下沉,拳罡迎敵,云海之上更有劍光縱橫。
老人生出一絲渺茫希望,掙扎著站起身,對四個年輕人說道:“你們四個,趕緊離開飛鷹堡,先前你們護送我來到這里,現(xiàn)在輪到我為你們幾個孩子護送一程,你們就當(dāng)為飛鷹堡桓氏留下一點血脈香火,不要猶豫了,趕緊離開此地,走得越遠越好,以后不要想著報仇!”
陶斜陽-根本沒有起身的跡象,抬頭望向那個心儀多年的桓氏女子,沙啞道:“桓淑,你和桓常一起走吧,我要留在這里,走南闖北這么多年,真的有點累了,今天就不走了?!?/p>
年輕道士正要說話,陶斜陽對他搖頭道:“黃尚,別勸我了,我意已決!”
老道人喟嘆一聲,帶著徒弟和桓氏兄妹,一起殺向就近的飛鷹堡北門。
陶斜陽盤腿而坐,面朝祠堂大門,開始以袖口擦拭長刀。
黃尚跟隨師父他們奔跑,視線朦朧,始終不敢回頭看那個年輕武夫。
桓淑突然轉(zhuǎn)頭,望向那個熟悉男人的落魄背影,于心不忍,心中千言萬語,到了嘴邊,便煙消云散。
生死之間,最真性情。
年輕女子被兄長一拽而走,不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