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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閥之上 第5節(jié)（第1頁）

門閥之上

喪儀

遠遠躲在暗chu1的馮讓一驚，連忙跑向發(fā)chu聲音的地方。

此時陸昭斜倚憑欄，見有人跑過來，亦起shen察看。待看清來者之后，陸昭淡淡一笑：“將軍找我有事？”

馮讓先施一禮：“殿xia命末將會見老吳王，商議遇難宗室治喪事宜，恰巧路過此chu1。方才末將聽見落shui的聲音，恐有人chu事，因此匆忙趕了來?！瘪T讓見主仆二人神se淡然，又問，“不知二位可曾聽到了？”

陸昭聽罷旋即一笑，指了指池中的數(shù)條碩大錦鯉：“方才我們喂魚呢，這里的錦鯉個tou大的很，少不得撲騰chu些聲響。”

馮讓一看果然，心中卻仍然存疑。

陸昭dao：“將軍既要去見我父親，可否勞煩和我們一dao同去？現(xiàn)在天se已晚，我們主仆倆在neigong行走多有不便，若沖撞了什么貴人，好歹有將軍指dian?！?/p>

如今吳王gong住著的都是魏國軍官，讓兩個女zi單獨走動，真chu了什么事，不光老吳王那邊沒法交代，魏國和皇室的面zi也保不住。馮讓原本就是受元澈之命去見老吳王，順便暗中監(jiān)視陸昭的。如今一起走，確實更方便些。

馮讓想了想，同意了。

三人同行，馮讓發(fā)現(xiàn)自己n本沒有必要放慢腳程，兩名小娘zi健步如飛，這不是閨閣女zi應有的ti力。待到了吳王的居所時，連晚飯還未擺。

吳國降后，吳王陸振與夫人顧氏等人暫時囚居于舊苑北隅的景陽殿。其附近的臨chun、結綺、望仙三閣，關押著宗室戚族。景陽殿雖然年久失修，陳設簡陋，但在元澈的安排之xia，衣shi供應一如往常。除了侍衛(wèi)有所更換，貼shen的侍女和nei侍照舊侍奉。

這些皆是面zi功夫，所費不過些許銀錢，換來的卻是大國的氣度。元澈甚至允許吳國舊臣an舊例前往旁邊的臨政殿朝拜。其實大家都明白，墻tou草們早就提前找好了后路，如今已是魏國大員。真正的忠臣們也不會前往朝拜，去了，無論是舊主還是自己，只會死的更快。

走至景陽殿門前，侍女通傳后，陸昭微微抬手，簡單的舉止，竟有一種清風月朗的曠闊：“將軍請?！?/p>

似乎是

兒時的記憶太過深刻，馮讓有些拘謹?shù)幕亓艘欢Y：“郡主客氣?！?/p>

雖說是馮讓覲見吳王，但如今的時局，誰也不敢拿著款接待這位大魏太zi的親隨。侍女擺了茶shui果zi，馮讓把juti事由說了。

“貴公zi的喪禮儀制可an諸侯王世zi的規(guī)格辦，juti章程，長安已派了兩名司禮官來，大王這邊若有可意的，也可以舉薦了來。畢竟兩地風俗多有差異，一切務必以大王滿意為準?！?/p>

陸振連忙辭讓：“承蒙圣上與殿xia抬ai。犬zi年不及弱冠，又非世zi，既未婚pei，又無功勛，實在當不起這樣的儀制。且先朝禮制典籍經(jīng)歷戰(zhàn)亂，多隨大族遷徙涼州。如今雍涼已ru圣上輿圖，上國禮儀，天xia正朔，盡在魏祚。禮儀上，自當依照貴國儀制，無需考量吳地舊俗。”

馮讓聽了，心中已是明了，又慨嘆這老吳王何等jg1明謹慎。論血統(tǒng)，如今魏國皇室乃早年拓跋鮮卑一脈，只不過中間漢化改制，換了姓氏，在文化底蘊上依舊自卑。而吳國則是前朝舊祚南渡，與江東本土結合，幾番權利更迭，雖前朝皇室盡亡，但卻是實打實的華夏右衽、上國衣冠。老吳王所言，等于直接承認了魏國天命正統(tǒng)，將魏國的自卑溫和撫平，態(tài)度謙卑，作用實際，這其中隱han的表態(tài)與深意大可細細品味。

“大王過謙了?！瘪T讓繼續(xù)dao，“我是個兵魯zi，不懂那些儀制，不過是把殿xia的心意帶到。juti事由，明日殿xia會與大王詳談。貴公zi的玉棺如今設在竹林堂，已經(jīng)過了小斂。當時的qg況，大王也知dao，實在是等不及了。殿xia已經(jīng)去照看過了，一切布置妥當，可隨時前往祭奠，還請大王寬心?！?/p>

此時距陸衍之死已過了七八日了，好在是冬天，尸ti腐爛沒有那么快。但見過尸ti的人都明白，陸衍受傷多chu1，尤其是脖頸，更是慘不忍睹。原本小斂是要由死者親屬在場，元澈去看過一次，只覺得chu2目驚心，覺得不必再讓老吳王親yan看見，免得悲痛太過，于吳王本人、于時局，都不好。

陸振聽完，已是老淚縱橫，悲哀dao：“殿xia慈憫蒼生，仁德溫惠，我這把老骨tou雖死難報。shen為人父，未能令小zi急liu勇退，無福受庇于大魏，實乃吾之過也?！?/p>

馮讓聽完，反倒拍了拍陸振的手臂，dao：“大王寬心，人各有命。所幸大王世zi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