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自然無法放任鐘離鉞一個人去沐浴。
他受了那么重的傷,又是在手上,沾到水可怎么是好。
還有若是他不小心摔倒了,都沒個人知道。
他怎么總是這樣不顧自已的身體?
她急急跑進去。
李炳才攔住人,臉上笑瞇瞇的,總算不辜負陛下這一通折騰。
“快去給娘娘準(zhǔn)備一套衣服?!?/p>
葉星死死地咬住嘴唇,最終還是去拿了。
姜沅進來時,就見人高馬大的男人用一只手笨拙地脫著單衣。
明明是很簡單的事,他卻緊緊皺著眉頭。
“陛下!還是別洗了,不臟的”
可今日又是掉水潭,又是汗和血,這話姜沅自已都聽不進去。
她那如剝了殼雞蛋的臉頰慢慢泛起紅霞,緩緩靠近他,小心翼翼伸出十根削蔥般的手指,“我我來幫你吧?!?/p>
鐘離鉞定定地看著她,分明她的手就要夠到他的衣領(lǐng),他卻一把握住,推開。
姜沅無措地望著他,那雙水汪汪的杏目仿佛要滴出水來。
“陛下在生我的氣嗎?”
她怎么記得前幾日他還跟她說永遠不會生她的氣。
可這件事的確是她太自私了。
“那我,那我去叫別人進來伺候?!?/p>
姜沅只覺心口悶悶的,像是壓了一塊大石。
似乎這樣也好,他們互相扯平了,誰也不欠誰。
她老實點,聰明點,靠著太后,或許能在這是非多的后宮安穩(wěn)度日。
她轉(zhuǎn)過身,身后就傳來重重的一聲嘆息。
“沅沅,今日朕差點就死了?!?/p>
鐘離鉞從背后抱住他,不顧肩上的傷,緊緊地圈住她纖軟的腰,她身上那股甜香充斥著他的鼻腔,他方才找回安全感。
“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你要如何責(zé)罰我都可以?!?/p>
姜沅以為是字面意思,自責(zé)不已沒好意思推開他。
最多就是降位份,他總不會把她打入冷宮的。
她緊張地扣著手指,可若是再來一次,她還是會那樣做,不親眼看到,她是不會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