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朝坐在沙發(fā)上,難以置信地抬起眼睛,和楚鴻禎的每一次對話都能讓他刷新認(rèn)知。他忍無可忍,“你可真夠不要臉的,我媽到底為什么而死你心里真的沒點(diǎn)數(shù)嗎?你承諾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婚后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軌。她懷著身孕,等來的卻是你的情婦帶著小孩找上門來求她給個名分?!?/p>
楚鴻禎:“我沒有騙過你母親,我這一生唯一愛過的人只有她!”
楚卿朝握著酒杯的手不斷抖動,他死死的壓抑住自己才能勉強(qiáng)忍住不將酒潑在楚鴻禎的臉上。
楚鴻禎:“你母親就是太認(rèn)死理了,她要的愛情根本就不會存在。小朝,我有這么多小孩,但是你知道的,我唯一在乎的只有你。你已經(jīng)多久沒叫過我爸爸了,你小時候明明這么聽話。當(dāng)年我們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的日子,不僅你念念不忘,也是我這一生最幸福最想回去的時光。”
“你總是覺得我對楚焱昊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zé)任,對,因?yàn)槲液匏?,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讓他生出來!如果沒有他,你母親也不會死,你也不會和我鬧成今天這樣!”
楚鴻禎的每一句話都在楚卿朝的雷區(qū)上蹦跶,江迢看向霍深,上一秒還在擔(dān)心里面不會打起來吧,下一秒就聽見“哐當(dāng)”的一聲。
楚卿朝直接將高腳杯摔在楚鴻禎的身上,磚紅色的紅酒在他淺灰色的禮服西裝上暈染開來,紅酒杯摔落在地上,四濺的玻璃碎片在楚鴻禎的手上劃了一道口子。
楚鴻禎重重地喘著氣,似乎沒有想到楚卿朝會如此大逆不道向他砸杯子。他滿臉憤怒地看著楚卿朝,揚(yáng)起手,就要落在楚卿朝的臉上。
眼瞧著沒法善了了,江迢連忙拉著霍深闖進(jìn)去,想要緩和一下氣氛。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擔(dān)心這邊會打起來而聽到動靜沒走的人竟然不止他和霍深二人。
“爸!”
楚焱昊的聲音最快響起,他臉色難看的擋在楚卿朝面前。
楚卿朝似乎沒有預(yù)料到楚焱昊也在附近,他臉上的譏諷和冷意被空白和擔(dān)憂所代替。他剛想張口,讓楚焱昊不要聽信那些烏糟話,就看見楚鴻禎的巴掌落在了楚焱昊的臉上。“啪”的一聲,很重很重,完全沒有留一絲力道。
楚卿朝的臉色剎那間變得很難看,他憤恨地看著楚鴻禎,那眼神讓人絲毫不懷疑他下一秒就會真的和他爸打起來。
“哥!算了,沒事,真的沒事,”楚焱昊死死的拉住楚卿朝,生怕他真的動手,“我們?nèi)Q個衣服吧,宴會等會兒就要開始了?!?/p>
沒有人喜歡讓外人圍觀自己的家務(wù)丑事,更何況是楚父這種極要面子的人。他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江迢和霍深,又看了一眼自己滿是污漬的西裝,帶著褶皺的臉因?yàn)閼嵟碗y堪變成了豬肝色。他看著恨不得上來和他干架的楚卿朝,臉色難看的丟下了一句,“這些年我真是太慣著你了,既然你不愿認(rèn)我這個當(dāng)父親的,那我手里的股份你一分也別想拿到!”
誰也沒有想到他們隨意溜達(dá)會撞見這事,江迢微微糾結(jié)后還是不舍的留下霍深,打算去安慰安慰楚焱昊。
江迢在花園角落找到楚焱昊,他一個人坐在黑燈瞎火的秋千吊椅上。秋千看起來有一些年頭,最開始安置在這里應(yīng)該是給小孩準(zhǔn)備的,只是因?yàn)樘脹]人用慢慢荒廢,周圍蘑菇類型的花園燈也不再發(fā)亮,變成純粹的景觀造型。
成年人的身量坐在為小孩子準(zhǔn)備的秋千上顯得有幾分擁擠狹窄,但楚焱昊好像不太在意,他指尖夾著一根抽了一半的煙,忽明忽暗的火光在黑暗中掙扎跳動。
楚焱昊看見江迢有些意外。
“你怎么來了?”
“你沒事吧?”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完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話后都有些無語的看著對方。
楚焱昊先一步反應(yīng)過來,他嗤笑了一聲:“難得啊,你竟然也有如此不重色輕友的時候,竟然舍得拋下霍深哥來看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