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懷鈞也沒糾正,而是道:“典籍記載,鬼怪也可以使用鬼霧偽造影子。小衣會把身體變成鬼霧,可以試一試?!?/p>
“還能這樣?”衣絳雪很感興趣。
他埋頭研究了片刻,一團黑影嗖地出現(xiàn)在他的腳下,“成功了?”
影子雖然勾勒出他修長的輪廓,但不會和他一起動。
衣絳雪活潑,蹦蹦跳跳;影子反而蹲下,半天不動彈,當個抑郁的蘑菇。
總之,叛逆的很,和他反著來。
衣絳雪迷茫眼:“……”
影子難道也有叛逆期嗎?
似乎看出他的滿腹疑問。
裴懷鈞忍笑,輕咳一聲,自然地牽過他,溫聲安慰:“大概是不習慣,用上一陣就自然同調(diào)了?!?/p>
衣絳雪應了一聲,邊看影子邊擺動手臂,漸漸學會保持影子和身體同步。
如此試下來,果真比偷竊他人的影子來的輕松許多,也不會輕易丟失。
在黑夜里穿行,庭院的影子扭曲片刻,似乎要掙脫形體。最終因為路過的兩人皆有影子,無法附著,最終消停了。
青衫書生側(cè)顏清雅,文質(zhì)翩翩,眼睛卻是冷的,烈的,毫無溫度。
“小衣,你還記得,那賀子游死前,曾經(jīng)說過什么嗎?”
“還有一頭?!?/p>
他道:“也就是說,那名為‘犼’的鬼獸,一共有兩頭。”
“這座廟里,一定有兩頭的,會是什么呢?”
風雪交加時,血月驚夜天。
裴懷鈞站在東君廟緊閉的大門前,沒有管任何忌諱,徑直伸手推開了廟門。
作為人來說,他實在是太勇,絲毫不知敬畏。
血色月華鍍在墻壁上,閃爍片刻,像是飄搖的燭火滅去,帶走了一絲假象。
此時,在他們眼中,這座東君廟不再是稍顯古蘊,而是蛛網(wǎng)密布,牌匾欲墜,幾乎要傾塌了。
“找到了?!迸釕砚x說。
衣絳雪眸光微閃,循著他的視線看去。
東君廟門前,兩座栩栩如生的石獅子還蹲在原地,光影暗淡。
原本是兩頭皆端坐,左右對稱。
現(xiàn)在看來,其中一頭的姿態(tài)似乎有變化。
石獅子半臥下去,如同蟄伏,右側(cè)利爪之下,似乎還沾著新鮮的血沫。
它空洞的眼珠,忽然詭異地轉(zhuǎn)了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