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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她的不告而別（第3頁）

“他擅自行動，擊斃關(guān)鍵目標巴魯，斷了重要的情報鏈，引發(fā)了嚴重的外交糾紛，這還不算完，昨晚他又強行闖出禁閉室，這是公然違抗命令，性質(zhì)極其惡劣！戰(zhàn)區(qū)最高指揮部已經(jīng)震怒，遣返原籍軍區(qū)，接受嚴厲紀律審查和處分，幾乎已成定局。”

陳錚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重錘，敲在黃初禮心上：“他肩上這身軍裝，很可能保不住了，他過去所有的功勛、榮譽，未來的前途，全都完了。”

黃初禮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發(fā)抖，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被她死死忍住。

陳錚的目光緊緊鎖住她，帶著一種審視和深沉的無奈：“黃醫(yī)生，我理解你和津年的感情，他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兵，看到他這樣，我比誰都痛心，但軍紀如山，他犯的錯，樁樁件件，證據(jù)確鑿，影響極壞！上面必須給各方面一個交代！”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辭，而后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一種迫人的壓力：“現(xiàn)在，唯一能稍微減輕他罪責，或許能爭取一線轉(zhuǎn)機余地的……就是理清事件的根源，巴魯挾持你，是直接導(dǎo)致蔣津年失控開槍的誘因，如果你能證明蔣津年是在你生命受到絕對威脅的情況下，出于別無選擇才開槍，情況或許會有所不同?！?/p>

黃初禮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亮光，急切地問：“陳隊長，您的意思是……如果，如果責任在我？如果是我自己不小心，是我連累了整個行動，是我逼得蔣津年不得不開槍救我？如果我把所有的錯都承擔下來，公開承認是我的責任，那……蔣津年是不是就會沒事了？他是不是就不用被遣返，不用受那么重的處分了？”

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fā)顫，帶著孤注一擲的期盼。

陳錚沉默地看著她，眼神復(fù)雜難辨。

他沒有直接回答，但沉默已經(jīng)給了黃初禮答案。

“我明白了?！秉S初禮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淚水終于滑落，但眼神卻異常堅定：“陳隊長，我愿意承擔一切責任，是我擅自行動，是我警惕性不夠被匪徒擄走，是我成了他們要挾蔣津年的人質(zhì)，才逼得他為了保護我不得不違反紀律開槍，所有后果，由我一人承擔！我會寫一份詳細的說明，向指揮部，向當?shù)卣蛩腥说狼?，只要能減輕蔣津年的處分，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的語氣很堅定，讓陳錚倒有些意外，他還以為今天的談判會有很多曲折，看著眼前這個臉色蒼白的女人，他心中多了幾分五味雜陳。

沉默幾許，他緩緩地點了點頭，聲音低沉：“黃醫(yī)生，你的主動擔責，確實是最快平息各方怒火，為蔣津年爭取寬大處理的唯一途徑，我會立刻安排你見負責處理此事的首長?！?/p>

會面安排在指揮中心旁邊一個更小的臨時辦公室。

那位肩扛將星的將軍坐在辦公桌后，神情威嚴而疲憊。

陳錚簡單介紹了黃初禮的意愿。

將軍沉穩(wěn)的目光落在黃初禮身上，毫不掩飾審視著她。

黃初禮挺直脊背，不躲不避清晰條理分明地陳述了自己的錯誤：“首長，是我個人的錯，無關(guān)于任何他人?！?/p>

辦公室里的空氣凝重到幾乎快要令人窒息。

“黃醫(yī)生?！睂④娊K于開口，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首先，我必須感謝你在戰(zhàn)區(qū)這段時間的無私奉獻和救死扶傷，你的勇氣和專業(yè)精神，值得我們所有人尊敬。”

黃初禮的心微微一顫，知道這只是鋪墊。

果然，將軍話鋒一轉(zhuǎn)，語氣變得更為沉重：“但是，你也看到了，因為你個人的遭遇，引發(fā)了一系列極其嚴重的連鎖反應(yīng)，蔣津年上尉，作為一名優(yōu)秀的特戰(zhàn)軍官，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這錯誤直接損害了國家利益和我軍的聲譽，紀律的尊嚴，必須維護！”

他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壓在黃初禮肩上：“你主動提出承擔責任，這確實有助于我們更客觀地評估整個事件的誘因和蔣津年的主觀動機，但是……”

將軍停頓了一下，眼睛微瞇了瞇，嚴肅繼續(xù)道：“你的存在本身，現(xiàn)在就是蔣津年最大的不穩(wěn)定因素，也是這場風(fēng)波難以徹底平息的根源之一，只要你還留在這里，留在他身邊，他的情緒就難以平復(fù)，他就不可能真正冷靜地接受審查和處分，外界的目光和壓力也始終會聚焦在你們的關(guān)系上，這對他的處理結(jié)果，有百害而無一利?！?/p>

黃初禮的心徹底沉下，她明白了將軍的意思。

“我懂了，首長。”她抬起頭，克制著呼吸回答：“請您放心，我會立刻離開戰(zhàn)區(qū)，今天就走。我會簽署任何需要的文件，承擔我該承擔的責任，只希望只求您和上級，能看在他過往的功勛和他救人心切的份上，對他免除所有懲罰?！?/p>

最后幾個字，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將軍看著她蒼白卻倔強的臉，眼中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波動，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冷硬。

他點了點頭，語氣緩和了幾分：“你的離開，對大家都好，后續(xù)的報告和公開聲明，陳隊長會協(xié)助你處理，回京北后，安心休養(yǎng)，至于蔣津年的處理，組織上會依法依規(guī)，綜合考慮各方面因素，做出公正的決定，現(xiàn)在，你可以回去準備了，運輸機會在下午安排?！?/p>

沒有多余的安慰，沒有虛偽的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