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內(nèi)彌漫著硝煙、血腥和死寂。
巴魯?shù)氖w倒在地上,額角的彈孔汩汩流出暗紅的液體,那雙曾充滿暴戾的眼睛正空洞地瞪著布滿蛛網(wǎng)的天花板。
剩下的武裝分子,在蔣津年那句繳槍不殺和巴魯瞬間斃命的震懾下,早已失去了反抗的意志。
那個試圖用“不能隨便殺”來爭取生路的匪徒,看著蔣津年幽深的眼睛,最后一點僥幸也煙消云散。
“哐當…哐當…”
幾把改裝步槍,手槍被扔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
幾個匪徒臉色灰敗,雙手抱頭,瑟瑟發(fā)抖地蹲了下去。
蔣津年的槍口依舊平穩(wěn),目光謹慎地掃過投降的幾人,確認沒有威脅后,才闊步走向黃初禮。
“初禮!”他的聲音低沉急促,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黃初禮還保持著閉眼的姿勢,濃密的長睫劇烈顫抖著,臉頰和頸側沾染著巴魯?shù)难骸?/p>
聽到他靠近的聲音,她才猛地睜開眼,那雙因恐懼和窒息而泛紅的眼眸,定定落在他臉上,忘記了所有反應。
“沒事了,有我在。”蔣津年用力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此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而她頸間那道觸目驚心的青紫指痕更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一手環(huán)抱著她,另一只手迅速而仔細地檢查她身上是否有其他傷口,動作帶著軍人特有的利落,卻又充滿了小心翼翼的溫柔。
“不怕了,我來了?!彼槐楸樵谒叺驼Z,溫熱的氣息拂過她冰冷的耳廓,帶來一絲真實的安全感:“初禮,有我在?!?/p>
黃初禮的臉深深埋在他堅實溫熱的胸膛,聞著鼻息是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才,讓她緊繃到極限的神經(jīng)驟然松懈。
淚水無聲地洶涌而出,浸濕了他胸前的作戰(zhàn)服,同樣緊緊抱著他,低低啜泣宣泄著心底的恐懼和委屈。
“維克多…”
等到情緒漸漸平穩(wěn)一些后,黃初禮猛地想起剛才的男人,從他懷里抬頭,看向行軍床的方向,那里已經(jīng)空無人煙……
“維克多?”蔣津年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疑惑地問。
“嗯。”黃初禮輕點了點頭,和他說清楚了事情經(jīng)過:“他應該是他們這伙人的頭目?!?/p>
蔣津年眉頭緊擰,遞給李演一個眼神,李演無聲點了下頭,也在這時對講機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后續(xù)部隊馬上就到,沒有上面指示,不能做任何決定。”
聽著對講機響起的聲音,蔣津年沒有任何回應,只是等待后續(xù)部隊趕來后,就打橫抱起黃初禮,抱著她闊步走向那輛軍用越野車。
他小心地將她放在副駕駛座上,動作輕柔地替她系好安全帶,手指無意間擦過她頸側的傷痕,感受到她細微的瑟縮,眼神微不可察沉了幾分。
默了幾秒,他才壓下眸底翻涌的情緒,關上車門,繞到駕駛座,啟動越野車利落地倒出破敗的倉庫,駛入茫茫夜色之中。
車子在崎嶇顛簸的山路上疾馳著,只有明亮的車燈映照著前方的路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