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離方艙的石灰味嗆得人睜不開眼。
李恪守在長孫雨的病房外,聽見里面?zhèn)鱽硇铝_大夫的嘆息聲,心揪成了一團。杜明月抱著個陶罐匆匆跑來,罐口蒙著紗布,里面飄出股怪味。
”殿下!成了!”她掀開紗布,里面是渾濁的黃綠色液體,漂著層白霉,”這是從發(fā)霉的漿果里提的汁,按醫(yī)書說的,能殺熱毒!”
李恪瞳孔一縮。這東西看著像前世的青霉素,可古代的提純法能有用嗎?
”能行嗎?”
”不知道,但總得試試。”杜明月的手在抖,”我讓親兵試過,喝了少量沒出事,就是會起紅疹?!?/p>
正說著,一個試藥的親兵掀開簾子進來,胳膊上果然起了片紅疹子,卻精神得很:“殿下,除了癢點,啥毛病沒有!”
李恪咬咬牙:“用!”
新羅大夫聽說要用”霉汁”治病,頭搖得像撥浪鼓:“這是毒物!會死人的!”
”死馬當活馬醫(yī)!”李恪推開他,親自接過陶罐,”出了事我擔著?!?/p>
他剛要走進病房,外面突然喊殺聲震天。秦紅梅渾身是火沖進來,甲胄上的火苗還在竄:“殿下!世家死士放火!藥房快燒沒了!”
李恪扭頭一看,隔離方艙的西角已經(jīng)燃起大火,硫磺的刺鼻味混著煙味飄過來。藤甲兵正舉著濕布撲火,卻被死士的連弩壓制得抬不起頭。
”保護藥房!”秦紅梅抹了把臉,火星子燎焦了她的發(fā)梢,”那罐霉汁不能燒!”
她轉(zhuǎn)身沖出去,短刀劈翻兩個死士,后背卻中了一箭,悶哼著撲倒在藥房門口,用身體擋住火舌。
”秦隊正!”李恪目眥欲裂,剛要沖過去,被杜明月死死拉住。
”殿下!雨娘更重要!”
李恪望著火海里秦紅梅掙扎的身影,又看看病房里昏迷的長孫雨,指甲掐進掌心。他對親兵嘶吼:“給我守住藥房!丟了藥,提頭來見!”
轉(zhuǎn)身沖進病房時,他聽見外面?zhèn)鱽沓桃Ы鸬呐穑瑠A雜著連弩的破空聲。
長孫雨的脈息已經(jīng)弱得摸不到。李恪顫抖著將霉汁倒進瓷勺,一點點喂進她嘴里。液體剛過喉嚨,長孫雨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四肢繃得筆直,眼白翻得嚇人。
”怎么回事?”李恪慌了。
新羅大夫嚇得后退:“我說了是毒物!你害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