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會意,當即沉臉:“佛首崩裂乃大不祥。杜司丞精通水泥塑形,可即刻修補?!?/p>
比丘尼頓時慌了:“不必勞煩……”
“娘娘若知你等怠慢佛像,怕是不妥。”李恪抬出武媚娘,尼姑瞬間噎住。
杜明月趁機帶人抬著水泥桶沖進寺門。比丘尼急著攔人,又被秦紅梅的連弩逼退三步。
禪房里搜出更多未焚盡的賬頁。李恪抽出一張焦邊殘頁,隱約可見“遼東銀礦”字樣。程咬金倒吸涼氣:“好家伙!武家連銀礦都敢碰!”
“石灰水?!崩钽⊥蝗簧焓?。士兵遞來石灰漿,他抹在賬頁右下角——青灰色底子上漸漸顯出一朵菱花紋。
“武氏花押?!鼻丶t梅指甲掐進掌心,“證據(jù)齊了!”
此時寺外忽然喧鬧。只見個米鋪伙計打扮的少年舉著鹽引嚷嚷:“武家的鹽引咱們永豐號不收!東家說了,只有蓋蜀王印的鹽引才兌米!”
百姓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紛紛掏出鹽引對比:“怪不得武家鹽引近來貶得厲害……”
李恪心念電轉(zhuǎn)。洛陽商賈最是敏銳——這分明是借著查稅案暗中表態(tài)站隊!
最后一道工序在行宮賬房進行。杜明月將殘頁鋪平,用毛刷蘸醋輕輕涂抹。焦黑字跡遇醋復墨,竹纖維紙上漸漸顯出完整賬目:鹽稅、銀礦、私漕……每筆都指向武氏。
“唐代密寫術(shù)竟是用醋顯形?”李恪暗驚,“這倒和現(xiàn)代酸堿指示原理相通?!?/p>
正要細看,忽聽宮門驟響馬蹄聲。黃門侍郎舉卷軸奔入:“圣旨到——!”
眾人跪了一地。侍郎展開絹帛朗聲念:“即命蜀王李恪領(lǐng)鹽鐵使,總攬兩都鹽稅漕運,欽此!”
程咬金咧著嘴捅李恪后背:“乖乖!這下名正言順了!”
李恪接旨的手指微微發(fā)顫。鹽鐵使——這可是攥住了大唐錢袋子的實權(quán)職位。皇帝這般突然提拔,怕是長安城里的風波要比洛陽更兇險。
窗外暮云低壓,感業(yè)寺的鐘聲隔著雨幕傳來,一聲聲撞在人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