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叫李四。”
”還有俺媳婦,她叫春桃,上個月沒出來”
礦工們排著隊報名字,李恪一個個寫在石碑上。
水泥漸漸凝固,那些名字像刻在了石頭上,風(fēng)吹雨打都掉不了。
就在這時,個老礦工突然咳起來,咳出的痰里帶著血絲,手里還攥著塊剛挖的金砂。
”這金砂不對勁。”老礦工把金砂遞過來,”摸多了手會癢,夜里睡不著覺?!?/p>
李恪捏起金砂,放在鼻尖聞了聞,又用指甲蹭了蹭。
金砂里混著些細(xì)得像粉的黑點,不仔細(xì)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杜明月取來石灰水,把金砂放進(jìn)去,水面立刻浮起層灰沫。
”是鉛。”她臉色發(fā)白,”這金砂里摻了鉛,長期摸會中毒,慢慢爛身子?!?/p>
李恪望著礦洞口的石碑,上面的名字還沒干透。
原來這金礦噬人的,不只是鐵鏈和水銀,還有這看似閃光的金砂。
夕陽把礦洞的影子拉得老長。李恪讓人把所有金砂都倒進(jìn)石灰池,看著它們冒泡、發(fā)黑。
他心里清楚,武媚娘在這金礦上撒的網(wǎng),比他想的還要密。
”程咬金,”他突然開口,”帶弟兄們守住港口,別讓一粒帶鉛的金砂流出呂宋?!?/p>
”得令!”
秦紅梅往礦洞里撒著石灰,消毒的白煙裹著她的聲音飄出來:“那密室里的圖紙,要不要燒了?”
”留著?!崩钽〉穆曇舫恋孟竦V洞深處的石頭,”讓長安那邊看看,他們用的好手段。”
夜風(fēng)起來了,吹得石碑上的水泥簌簌掉渣。
李恪摸著那些還沒干的名字,突然覺得這呂宋島的黑暗,比爪哇的硫磺煙還要稠。
那些摻了鉛的金砂,最終會流到誰手里?
長安的宮殿里,是不是也擺著用這帶毒的金子做的器物?
遠(yuǎn)處的海面上,漂著艘不起眼的小船,正往長安的方向駛?cè)ァ?/p>
船艙里藏著塊金砂,和李恪手里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