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到河北的驛道上已換了新模樣。
往日驛卒跑八百里加急得換十匹馬,現(xiàn)在套著橡膠輪的驛車往路上一沖,車廂穩(wěn)得能放碗水——之前晃得能把人顛散架的木輪,早被扔去劈柴了。
”這輪子好用!”驛卒老周勒住馬笑,手里的文書連角都沒卷,”往常見了石子就得慢,現(xiàn)在軋過去跟沒看見似的!”
他拍了拍馬蹄鐵——是杜明月讓人包的薄橡膠皮,黑亮亮的,”以前跑一趟河北,馬蹄鐵得換三回,現(xiàn)在這副跑了五趟還沒掉釘!”
工部的官蹲在路邊量車轍,咋舌道:“往常從長安到幽州得十日,昨天那趟驛車,七日就到了!蜀王這法子,比加驛馬管用!”
快的不只是驛車。秦紅梅正拿根細(xì)針挑橡膠管的夾層——管里裹著張油紙,上面用淡墨寫著字,看著跟白紙似的。
”得用這藥水擦?!彼f給李恪個小瓷瓶,里面是杜明月調(diào)的顯影水,往紙上一涂,”倭國乞降”四個字慢慢顯出來,墨色發(fā)藍(lán)。
”他們早想停了?!崩钽≈讣鈩澾^”武氏商行扣糧草”幾個小字,心里透亮——武媚娘扣著倭國的糧,逼著他們裝強硬,好借征倭拖自己后腿。
他把油紙塞回橡膠管,又裹了層瀝青:“這下水火都不怕了。”
這話沒說錯。當(dāng)晚河北驛館就起了場小火,武媚娘派來的人想燒文書,卻見那橡膠管扔在火里都沒焦,只冒了點白氣——瀝青化了又凝,里面的油紙完好無損。秦紅梅拎著管子冷笑:“白費功夫?!?/p>
武媚娘沒燒著密信,干脆斷了河北的驛馬。
驛丞哭喪著臉來報:“殿下,宮里傳旨,河北驛馬全調(diào)去洛陽了,說是要運陵寢的銅器?!?/p>
李恪沒慌,只讓人去牽商隊的馬。
恪記的商隊早換了橡膠輪馬車,平時拉香料瓷器,這會兒卸了貨就當(dāng)驛車用。
商隊掌柜的拍胸脯:“咱的馬比官馬壯!武家的人查貨?咱就說拉的是南洋的胡椒,他們聞著味就繞道!”
果然,武承業(yè)帶人設(shè)卡檢查,掀開貨箱看見滿箱胡椒,嗆得直揉鼻子:“走!走!一股子怪味!”哪知道橡膠輪的夾層里,正裹著往幽州傳的密信——說的是讓那邊放緩征倭的軍備,別中了武媚娘的圈套。
消息傳到釜山港時,倭軍正扒著礁石望。
遠(yuǎn)處的海面上塵煙彌天,十幾輛橡膠輪馬車在海岸線上跑,看著像連綿的隊伍。
領(lǐng)頭的倭將舉著望遠(yuǎn)鏡(之前從唐軍那搶的次品)直哆嗦:“唐軍來了!最少五千人!”
其實那是恪記商隊拉糧的車,橡膠輪跑起來快,揚起的塵土看著唬人。
可倭軍早被武氏的人哄得以為唐軍要打過來,這會兒見了塵煙,竟亂了陣腳,有個小卒慌得把火把掉在草堆里,”呼”地?zé)鹌稹?/p>
李恪收到商隊傳回的信時,正盯著乾陵的穹頂笑——水泥剛凝固,比預(yù)想的結(jié)實。
程咬金湊過來看信,念得磕磕巴巴:“倭倭人退了三里?就因因為看了車轱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