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城南!我怕像昨日一樣破壞證據(jù),讓其他幾個衙差當值守著了!等待殿下指示再將尸首帶回衙門?!彼尤恍Φ溃^頂雙髻以小環(huán)點綴,有神的雙目使她看起來十分憨態(tài)可掬。
沈清沉的心似化作柔水,續(xù)命的煩悶得以紓解,輕撫她道:“妹寶乖。”
昨夜的雨無疑是鑒證的一大災(zāi)難,男尸是衙差剛從井中撈起的,尸身已被井水浸透。即使沒有昨夜的雨,恐怕得到的信息也仍是寥寥無幾。
尸身因井水的浸泡變得有些腫脹,但脖頸間的切口卻依舊平整。張之儒撩起死者袖子,與女尸不同的是,手上并無勒痕。
于是又將襪子褪下,仍未發(fā)現(xiàn)勒痕?!靶∶?,”他招著手讓陳孝霖幫忙將男尸翻身,本就高大的身材在長時間浸泡后更顯沉重,“搭把手?!?/p>
他將死者的衣物脫下,身上仍未見任何勒痕,只有背部一處刀傷極為顯眼。
“所以死者是死于背部的刀傷嗎?”沈清沉不解,若是一人作案,為何男子尸身上并無“勒痕”?
張之儒用手按住刀傷附近的皮膚,上下低頭打量,又將皮夾攤開在地,取出其中一把小刃剖開。他伸出一指進死者背部比劃,“兇器足以貫穿心臟,刀傷應(yīng)是致命傷,兇手應(yīng)當是手握刀把從上刺下死者背部?!?/p>
“從上?”線索迅速在沈清沉的腦袋中炸開,又喚來李崎比劃,“不對…”
李崎看著她沉思,原以為她已經(jīng)找到了神女殺害兩人的證據(jù)。卻見她打量男子,又將目光看向李崎,搖了搖頭:“不,兇手不是她?!?/p>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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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案(三)
“不是她?”眾人疑惑,看著沈清沉伸手取下頭頂發(fā)簪,站到陳孝霖身后。她雖在女子中身高不算優(yōu)越,但比起年僅十余歲的陳孝霖來說仍是高一頭。
“假設(shè)我是兇手,小妹是死者,”她說著便反手握簪比劃著下刀,“那么形成的痕跡應(yīng)該是由上而下?!彼掌痿⒆佑肿叩嚼钇樯砗?,李崎雖身材偏瘦,但卻十分高挑,與街上男子尚可一比?!凹偃绨⑵闉樗勒?,”她依葫蘆畫瓢,以一樣的姿勢比劃著,“那么形成的刀痕應(yīng)該是由下而上?!?/p>
李崎與陳孝霖聽后均轉(zhuǎn)悠著眼深思,張之儒則點點頭:“所以兇手一定比死者高大?!?/p>
她欣然笑著,又看著約有五尺余的尸身,“倘若再算上頭顱的話,死者恐怕有近六尺。而神女則不足五尺,試問如何對死者造成如此致命傷?”
眾人紛紛表示認同,可沈清沉明白,如此分析不過是排除了神女殺害死者的可能性,對竹林女尸案并無作用?!耙苍S方向錯了?!彼剂科蹋_口道:“或許是我們先入為主,將此案與女尸案歸為一案,然則并非一人所為?!?/p>
于是探案進度又退回原地,一籌莫展之際卻傳來以北村發(fā)現(xiàn)男尸遺失尸首的消息。發(fā)現(xiàn)尸首的地點仍是以北村一處廢棄的村屋,地上明顯有被泥土掩埋的痕跡。
還有,那只刻意的鞋與被撕碎的畫。
“實在太過分了?!彼志o攥著死者的鞋,氣急時,竟眼前發(fā)黑,雙腳發(fā)軟,幸有李崎攙扶才免于在眾村民前出糗。
可村民悠悠眾口,卻道是她數(shù)日前撕碎神女的畫所致。眾人雖不敢直言“公主將死”,卻也以奇怪而憐憫的目光看向沈清沉。
“不能讓她再害人了,”雖覺男尸并非神女所殺,可兩樁命案,她無疑是最大獲益者,“立刻將她逮捕帶回官府?!?/p>
她叉腰站在尸首前大口呼吸,本是為了平復(fù)心情,卻是忘了尸首惡臭,倒讓那惡心勁鉆過她的鼻腔在顎間翻涌。“噦!”眾人紛紛上前探視,遞帕子的,遞水的,攙扶的,撫背的,亂作了一團。
張之儒也蹙著眉望她,將腰間的香囊取下遞在她手,“用這個,也許能好受一些?!?/p>
她用帕子捂著嘴只是“唔唔”地應(yīng)著,手也抓緊了疼得厲害的xiong口。稍稍緩過來她便將玉墜拿出,心中默問:“還有幾天?”
【系統(tǒng)提示:您的壽命剩余5天。】
她雖摸不透這個系統(tǒng)更多的用處,可她很清楚,她的身子會隨著壽命降低而惡化。
如今只是偶有心臟疼,頭暈?zāi)垦?,可倘若她不盡快破案,只怕會有更嚴重的后果。她強打著精神問:“你們當中可有人知神女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