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沉點點頭,默不作聲。
在她對這個國家的認知里,這就是一個表面繁華,實則百姓苦不堪言的社會罷了。
“贖身之后,便有好日子過了吧……”她知道一切都是虛談,可這些話倘若能給曾郁山帶來慰藉,那也是值當?shù)摹?/p>
對面愣怔的曾郁山聽罷冷哼一聲,“我和月仙原本也這樣以為的?!?/p>
“然后呢?”
曾郁山斂起嘴邊的笑意,那是她自嘲般的笑。又伸手舉起空無一物的酒,反復倒灑,悶哼一聲后將瓶丟在腳下。
破碎的酒瓶刺破她的腳踝,止不住地流血,看得陳孝霖一陣膽寒。
可她卻只是“嘶”了一聲,接著道:“可是在那之前,我們?nèi)ャy號兌銀兩,想要為自己贖身。沒曾想,銀兩還沒到手,我們就暈厥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便只有曾郁山一人臥倒在銀號的門口。
“銀號?哪個銀號?”有一陣不祥的預感從沈清沉心中升起,暗暗期待著千萬別要對應上她心中所想的那個名字。
“旗安銀號?!?/p>
沈清沉懸著的心還是死了。
果然一切都跟這個銀號有關,她務必要對這個銀號進行徹查了。
這時,一男子從曾郁山背后經(jīng)過,卻無意間碰撞到她,“沒長眼是吧!”她剛與戀人失散,又在此買醉遭人戲弄,脾氣暴躁些也是能夠理解的。
奇怪的是,那男子雖點頭哈腰地向曾郁山道歉,眼神卻一直向沈清沉的方向瞥去。正對上沈清沉的眼神時,他又急匆匆地將眼神挪開。沈清沉的眼直勾勾地望著他,看得他心發(fā)毛,直到他轉身離開視線范圍,她還遠遠地望著他離開的方向。
她的內(nèi)心有一陣不安泛起。
“月仙她……”沈清沉看著曾郁山痛苦的神情,支吾半晌。
這石月仙的名字,不提還好,一提曾郁山便似著了魔。
她抓緊了沈清沉的肩膀搖晃,哪怕李崎摁住她,她也仍然不放手,“公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她的語氣幾近到了哀求的地步。
她真不該開這口。
她難道要直接告訴曾郁山,石月仙死了,死狀十分恐怖嗎?
那對她來說未免也太殘忍了。
可是不說呢?
不說的話她尚且還有一絲希望??扇缃袼找谷缤惺呷庖话悖苄诰┏堑母鱾€酒肆買醉,又談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