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衣袖抹去嘴角的血跡,
怯生生地抬頭望李崎手中的短刀,“就算有,也得看著點女官大人的手下的刀呀!”他所言不假,沈清沉自也買賬,
便也打消了繼續(xù)折磨他的念頭。
“你方才答應(yīng)了本宮,要如實交代,
”沈清沉一拍膝上細塵,
轉(zhuǎn)而起身推開輕掩的柜臺門,
“你若是敢有一字摻假,
那休要怪本宮沒給過你機會?!彼^也不回地走上柜臺的階梯,
眼神遞了個寒刺,
那坐著高椅的伙計便摔落在地,
又趕忙跪著往后挪。
她伸袖子掃了下椅面,
恣意地坐上那高椅。即使那高椅對于一個身高四尺八有余的沈清沉來說已然到了xiong口,
可對于偌大的柜臺,卻捉襟見肘,坐在這高椅上仍然看不到柜臺下的來客模樣。她不禁感嘆這老狐貍就是老狐貍,哪怕是編個借口,也都這樣天衣無縫。
“那曾郁山與石月仙,在京圈這樣聞名,”臺下人緩緩開口,嘿嘿一笑卻又被李崎的冷眼瞪得生生憋了回去,“說老夫不認識,確實是假?!闭J識歸認識,熟悉可確實稱不上,又怎么能說他的話沒有一字是真的呢?
“休要再跟本宮打太極?!鄙蚯宄量刹幌肼犨@樣的場面話,她大費周章地逼他開口,難道是為了跟他在這里兜圈子嗎?
“是是,那日兩人來到老夫的銀號,說要取銀兩?!?/p>
“然后就在這里暈倒了?”李崎追問。
那老掌柜搖搖頭,方準備支支吾吾,又想起沈清沉方才那般的瘋樣。他是不想得罪達官貴人,可這人頭他自然也要。難道要為了討好達官貴人,自己人頭落地不成?他哪有這樣的大義?!皟扇酥杏幸粋€生得嬌俏……”
他剛開口,又被沈清沉打斷:“你不是說你看不到臺下人,認不清嗎?這會兒又知道人生得嬌俏了?”
“是是……”眼見著瞞不過沈清沉,他又尷尬一笑,接著補充:“是日前有位爺來老夫這,給老夫塞了些銀兩……”
“給你就要,你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休要在這裝模作樣了?!崩钇榭床贿^眼,又伸腿蹬了掌柜一腳。她和沈清沉不同,是練武之人,若說沈清沉那一腳只踢了個皮外傷,那她這一腳只怕是要給掌柜踢回娘胎去。
“阿崎……下腳輕點。”那掌柜被踹倒在柜臺下,后背與臺子碰了個響,聽著也真夠疼的。
“是?!崩钇槲⑽⒋瓜骂^,沈清沉也無意要斥責她。愛財貪財之心人皆有之,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自己貪財還要害了旁人的命,實屬令人發(fā)指。沈清沉是性格火爆,李崎則是心中懷揣正義,喜怒不形于色,對這樣的人踹上兩腳也是能夠理解的。她之所以開口,無非是這王八羔子是關(guān)鍵證據(jù)鏈中的一環(huán),若他死了,只怕這案子就要成為懸案了。那不可得下腳輕點?
“沒死吧?!崩钇楦┥砣シ鎏傻乖诠衽_下的老掌柜,那人奄奄一息的喘著粗氣,也不知是被李崎那一腳沒輕沒重踹得還是被她關(guān)切人都這樣面無表情氣的。哪怕是沈清沉這樣熟悉她的人,都忍不住在臺上捂著半邊臉失語。
“無礙……”一口血噴出,險些噴到李崎身上,所幸她反應(yīng)夠快,側(cè)身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