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桑松城西貧民聚集的低矮房舍區(qū),這里是那些居于城市最底層的貧苦市民的安樂窩。
一座空置了許久的壘砌的小屋中,五六個身著破舊衣物滿臉泥污的男人聚在一堆煮著青菜麥糊的篝火旁。
一個力工打扮模樣的男人用木棍在銅鍋中攪了幾下,撈出了幾堆沒賣掉的甘藍(lán)菜葉,然后扔了木棍胃口全無,“要不你們改賣熏肉魚干,天天吃這些賣不掉的爛菜葉子,聞見菜葉子的味兒我都快吐了?!?/p>
斯坦利瞪了一眼那個埋怨的人,“我再給你弄點抹蜜白面包配橄欖醬和波多爾葡萄酒怎么樣?”
“這~沒這個必要~這里是貧民區(qū),酒肉容易暴露身份,就青菜麥糊挺好的~”男人聽出了斯坦利語帶棱角,立刻停止抱怨立刻拿起木棍繼續(xù)攪拌。
斯坦利將目光收回,繼續(xù)與奧利弗說道:“不能這么下去了,整整三天了,我們連伯爵府的側(cè)門后廚都踏不進(jìn)去?!?/p>
奧利弗正是那個在貝爾納伯爵府邸側(cè)門對面叫賣蔬菜的矮個子小販,他們的本意是以蔬菜小販的身份接近后廚甚至成為伯爵府邸的蔬菜供貨販。
不過這次奧利弗并沒有索恩城里賣薪柴那般的好運氣,帶著手下在府邸外叫賣了兩天,伯爵府邸的廚役連看都不多看一眼,最后還是奧利弗花了兩枚銅幣,從一個出門的奴仆那里得知,貝爾納伯爵府邸從來不會從陌生的商販?zhǔn)种匈徺I任何食物,后廚都有指定的商販專程為伯爵府采購“絕對放心”的物資。
企圖以菜販的名義打入后廚進(jìn)而陰謀行動的計劃宣告夭折。
“要不我們再想想其它能進(jìn)入府邸的辦法,實在不行就重金買通后廚的仆役,讓他們把東西帶進(jìn)去。”奧利弗提出買通伯爵府邸仆役的方式實施陰謀。
“這不穩(wěn)妥,且不說能不能賣的通仆役,就算買通了你就放心讓別人做這種事?最好還是要我們自己的人進(jìn)去才穩(wěn)妥一些?!彼固估穸藠W利弗的建議。
兩人還待深討,有人敲響了木門。
“怎么回事?wàiwéi的哨位怎么沒有告警!”斯坦利一把摸出了別在腰帶內(nèi)襟中的一把手弩張弓上弦對準(zhǔn)了大門,其他幾個人也都分散開,各自摸出了短刀bishou等武器。
“我是紅胡子,血色戰(zhàn)斧的人?!遍T外傳來了輕聲招呼。
眾人一聽是紅胡子來了,心里的戒備放了下來,怪不得哨位沒有告警。
靠門的伙計打開了木門,一個披著黑色兜帽斗篷、完全遮住嘴臉的人走了進(jìn)來,掀開兜帽露出了一張布滿紅胡子的胖臉。
“紅胡子,您怎么來了?”出門前亞特再三強(qiáng)調(diào)要敬重這個鷹眼頭目,所以斯坦利語帶敬意。
這個紅胡子正是當(dāng)年那個因為多要了亞特的“欠款”被安格斯打成豬頭的酒館店主,不過出身貝桑松的安格斯與紅胡子自小就是鄰居,彼此知根底,關(guān)系也不淺,安格斯墮落的那段時間若不是紅胡子一邊譏諷挖苦一邊有一頓沒一頓的“施舍”,或許安格斯早就醉死餓死在破屋中。
安格斯酒醉人醒,亞特開始組建情報網(wǎng)之后安格斯親自找到貝桑松將這個紅胖子發(fā)展成了亞特在北地的鷹眼頭目之一。
紅胡子利用酒館來往人員龐雜優(yōu)勢和自己那份商人特有的攀附能力為亞特收集提供了許多的消息。
當(dāng)然,他也是因此獲得了不少的金錢財貨。
一貫笑臉吟吟的紅胡子進(jìn)屋以后卻沒有了往日的笑臉,他朝著斯坦利點了點頭,坐到了篝火旁的一塊石頭上。
“我聽說你們在貝爾納伯爵府邸外販賣菜蔬?”紅胡子問道。
“是的?!?/p>
“雖然大人給我的密令中并沒有提及你們的全部計劃,但我已經(jīng)猜出你們此行的目的。如果你們打算通過混入后廚下毒或是在府邸中行刺的話,還是停了,沒用的?!奔t胡子語氣凝重。
“紅胡子先生,這~為什么?”斯坦利問道。
“貝爾納伯爵是只狡猾異常的老狐貍,外人不可能進(jìn)得了他們府邸,那怕是后廚。就算你們能進(jìn)去也沒用,府邸中的守衛(wèi)比你們想像的要森嚴(yán)百倍,若是想刺殺,估計你們的武器還未出鞘人頭就已經(jīng)落地了。至于下毒什么的,那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伯爵府邸中有專門試毒的仆人,貝爾納吃的食物提前一天就會拿給仆人試吃,而且還有專門的制毒醫(yī)士為貝爾納測驗”
斯坦利眾人聽了倒吸一口涼氣,他們?nèi)缯撊绾我蚕氩坏截悹柤{居然已經(jīng)狡猾到這種程度。
“紅胡子先生,您是怎么知道這些的?”奧利弗問道。
紅胡子面帶得色,“早在貝桑松鷹眼組建之初大人就給我下達(dá)了派人打入貝爾納伯爵的密令,雖然我們的人始終沒能進(jìn)去,但我卻釣到了貝爾納伯爵府邸中的一個管事,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成為了“朋友”,這些消息當(dāng)然是從他喝醉酒的嘴里套出來的。”
斯坦利和奧利弗眼冒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