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裂的垛墻間掛滿黏滑的腸子,血漿在磚縫匯成涓流,踩著靴底打滑。箭塔殘骸仍在燃燒,焦臭味混著烤肉的氣息令人作嘔。
幸存的守軍大多耳鼻溢血——炸彈的沖擊波震碎了他們的臟腑。一個被炸斷腿的老婦徒勞地爬向女兒的無頭尸體,指尖在血泊中拖出蜿蜒痕跡;少年抱著炸爛的肚腸喃喃呼喚母親,而回應(yīng)他的只有火油爆裂的噼啪聲。
通往城墻的臺階上,傳令兵踉蹌沖過尸堆,搖晃著貢薩洛的肩膀,“大人!城門破了!勃艮第人沖進來了!”
趴在地上的貢薩洛艱難睜眼,左腿劇痛襲來——一塊炸彈碎片深深楔入大腿,鮮血浸透破裂的板甲。
他嘶啞地問道:“我們的騎兵……米蘭的援軍呢?”
士兵崩潰哭喊,“他們早被勃艮第人殺散了!現(xiàn)在逃得比兔子還快!”
貢薩洛猛地揪住士兵衣領(lǐng),拖著傷腿撐起身子。遠處,勃艮第騎兵正追擊著零星逃竄的米蘭輕騎,火把如螢火般消失在黑暗中。城內(nèi),敵軍已如潮水般涌過坍塌的城門。
“傳令,召集所有人!堵住內(nèi)堡階梯——”他揮劍嘶吼,卻見周圍士兵紛紛拋下武器向后逃竄。
貢薩洛暴怒地砍翻兩個潰兵,鮮血濺在他扭曲的臉上,“懦夫!廢物!都給我回來戰(zhàn)斗!”
但崩潰已成定局。
殘存守軍扔掉刀劍快速離開垛墻朝下面跑去,甚至有人為活命開始砍殺同伴向勃艮第人獻媚。
當(dāng)貢薩洛低頭哀嘆的間隙,連隊長科林與韋茲已經(jīng)率領(lǐng)手下戰(zhàn)兵踏過尸堆朝他逼近。
貢薩洛緩緩抬頭,狂笑著舉劍欲劈,卻被暗中瞄準(zhǔn)的弩箭射穿右臂——弓弩連隊長杰森冷冷放下重弩,“大人要活的?!?/p>
伯里掄起長劍沖向貢薩洛,“讓老子剁了這個雜種!”卻被漢斯鐵鉗般的手?jǐn)r住,“你聾了嗎?湊什么熱鬧!大人要親手剁了這個雜種~”
…………
堡內(nèi)院落中央,投降的守軍迎來了更殘酷的命運。
盡管他們跪地求饒,禁衛(wèi)軍團卻嚴(yán)格執(zhí)行了中軍的屠殺令~
眨眼之間,短矛捅進跪地者的后頸,長劍削飛舉手投降者的胳膊;有人被割耳時慘叫,下一秒頭顱就被戰(zhàn)錘砸進胸腔;十幾個投降士兵被驅(qū)趕到燃燒的糧車旁,活活燒成了焦炭。
“老爺饒命??!我們只是農(nóng)夫——”一個披著守軍外套的少年哭喊,話音未落便被長矛貫穿,矛尖帶著腸子從后背穿出。血泊迅速擴大,與瀝青、火油混成粘稠的沼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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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guī)r堡內(nèi)的慘叫聲持續(xù)不斷地到外面,直到最后一名倫巴第士兵變成碎尸。
城墻上,金蝎旗在火焰中緩緩卷曲成灰。
貢薩洛被鐵鏈拖行過滿地殘肢時,突然發(fā)出夜梟般的大笑——那笑聲比所有哀嚎更令人毛骨悚然……
…………
當(dāng)灰?guī)r堡的烽煙漸熄時,西面的平原正上演著血腥的追逐。
五百勃艮第輕騎兵如獵豹般馳騁,火把在夜色中拉出流動的血色長龍。箭矢不斷呼嘯著射向前方逃竄的米蘭騎兵,不斷有人中箭滾落馬背,旋即被追兵的馬蹄踏碎胸骨,或是在試圖爬起時被補上的劍刃切斷咽喉。
騎兵團長洛倫佐伏在馬背上,左臂的箭傷隨著顛簸不斷滲血。他回頭望去,勃艮第人那張狂的追擊陣型讓他牙齦咬出血腥味——就在半個時辰前,他還在收割勝利——回憶鏡頭如刀鋒般切入……
當(dāng)勃艮第大軍開始二次攻城后,他的騎兵如熱刀切黃油般刺入傭兵團后方,長劍削飛驚慌失措的頭顱,馬蹄踏碎弓弩手的胸骨。初始的沖鋒就斬殺了四十余人,傭兵陣型一度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