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倆坐一塊能扯什么淡?跟你聊柳南坊的姑娘有多水靈嗎?還是談談誰家的媳婦不刷碗、誰家今年掙了錢?
懶得回答,張著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后,凌晨雙眼惺忪的伸手去逗籠子里的疙瘩寶,讓空氣沉默吧,反正我不尷尬。
杜宣也不以為意,好像有點像哮喘一樣,微微吸著氣說道:
“你不喜歡跟我這個老家伙往來,老夫明白。只是令媛眼看著就要滿月了,老夫也剛添了小孫子,嗯……不若就定下一門娃娃親,你意下如何?”
莫名其妙。
“右相如此看得起,下官深感榮幸和惶恐。但是我覺得,兒女之事還是隨她們的想法去吧,我不喜歡插手與自己無關的事?!?/p>
弦外之音,就是別人也少插手老子的事。
“老夫也是心血來潮,既然你有別的想法,自然也不會強求?!?/p>
草,沒工夫陪這老東西瞎扯淡了,真拿我當鷹熬呢?今天自打進了門,這老家伙就一直顧左右而言他,究竟想干什么?
大家又不熟,總不能真跟他討論沈棠姑娘和趙霽姑娘誰更柔情似水吧?
“右相,咱們也是從江淮就認識的老熟人了,你有什么事就直說,我性子急,實在受不了這樣的彎彎繞繞?!?/p>
見凌晨真生出三分火氣了,杜宣這才呵呵笑道:“行吧~老夫有一句忠告,一直想說與你聽,卻擔心你誤會,因而與老夫疏遠,所以……總覺得不好開口?!?/p>
既然知道不好開口,那就別開了呀!
凌晨是真的被老頭磨的沒脾氣了,無奈的嘆了口氣,拿起勺子開始掏婢女送來的碎冰荔膏,還往籠子里丟了一勺。
“大人,你是知道我的,只要不涉及我家娘子,萬事皆可商。”
“若是涉及陛下呢?也可以商量嗎?”
凌晨手中的勺子一頓,收起了滿臉的不耐煩,似笑非笑的與杜宣對視起來:
“那就要看右相說的是什么了,為陛下好,自然都可以商量嘛~”
杜宣聞言后皺起了眉頭,卻并不是那種生氣的感覺,反而有種揶揄。
“你真的很不錯,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心智,假以時日,等我們這些老家伙都走了,或可挑起大鄭的梁子。”
凌晨嘴里“咯嘣咯嘣”的嚼著碎冰回答道:
“右相,思慮太多對大腦不好,會得偏頭痛的。人生就像一場戲,兒孫瑣事由他去,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你不可能把后面幾代人的事都做完。
至于將來大鄭會走向何方,那就是子孫們的責任了,不管怎么說,眼下形勢一片大好,大鄭的未來一片光明,這就足夠了。您也是時候考慮致士,含飴弄孫,頤養(yǎng)天年了?!?/p>
杜宣望著凌晨,這次是真有點生氣了。
他本意是想對凌晨說明功高震主、年少得志的危害,想勸他徹底放棄殿前都點檢的職位,不要這樣上來又下去反反復復的跳,所以才一直顧左右而言他,消磨對方的警惕性和逆反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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