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兒,你有沒有看過一出戲,叫《不要和陌生人人說話》?”
青檸側(cè)對著凌晨,手中的動作不減,臉上卻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嗯?這是梨園新出的戲嗎?”
凌晨嘿嘿笑著說道:“不是,梨園演不出這戲,就是……里面有個叫安嘉和的,他對自己的娘子可好了,我一直想學習他~”
“呼~呼~好端端的學他人干嘛?相公對我挺好的,我不羨慕他人。你也別學,聽到?jīng)]?”
“噗……好?!?/p>
凌晨低下頭都快笑抽了,要是大鄭有手機有網(wǎng),他高低得給青檸見識一下什么叫來自變態(tài)家暴男的深情愛意。
望著努力運動的老婆和襁褓中熟睡的女兒,凌晨翹起二郎腿,兩手交叉搭在膝蓋上,舒舒服服的打了個哈欠。
窗外傳來金水河畔的起伏蛙鳴,皓月當空,繁星點點。孩子睡的香甜,夫妻燈下閑話,沒有對前途的迷茫,沒有對未來的焦慮,一切都是那么溫馨安然。
心滿意足。
國泰民安,風調(diào)雨順,大鄭真好。
可是,
故人西辭
“聶老……對陛下、對開封百姓都是有功的?!睆埑虚]上眼睛,吐出這么一句。
“生死有命,就這樣吧……”
傷感和悲戚的氛圍充斥在正堂靈柩前,兒孫們迎接著一波又一波的客人,女眷們帶著尖尖的孝服,掩面哭泣。賓客們小聲交談著,個個都神情嚴肅,愁眉不展,為之哀慟。
“聶老為官多年,清正廉潔,又不喜鉆營媚上,所以前半生一直有志難伸。若不是趕上風云際會,怕是這輩子就這樣碌碌而終。”
今天的張承跟往常不同,話多了不少,似乎有很多心事,不吐不快。
凌晨接茬道:“時也命也,終究還是讓他趕上了,這一輩子沒白活。從龍建綱,史官自然會記上一筆,也能給子孫留下一份萌陰。人生如此,也足了?!?/p>
聽完凌晨的話后,張承搖頭說道:“并非如此,聶老為官一生,所做所為令人欽佩。但他的子孫皆是平庸之姿,就說那長子聶孝義,空承許昌縣伯,不會機謀巧算,更不通商賈營生,唉!”
凌晨聽得一頭霧水:“那又如何?陛下迄今為止并沒有層遞削爵的旨意,只要爵位還在,日子總能過下去?!?/p>
“話不是這樣說,屋有千兩金,難擋敗家子,他那長孫就是個不學無術(shù)的。三十好幾了也沒個功名,整日流連花船繡坊,不知創(chuàng)業(yè)之艱。
我聽說前些日子還把聶老唯一的喜玩拿去金玉閣抵了錢財。今日聶老驟然逝去,那小子迄今為止還沒出現(xiàn),怕是昨夜又睡在哪個芙蓉帳呢。喏,那邊負責接待的那個,是聶老的二孫?!?/p>
聽到張承說完這些,凌晨人都傻了,那可真是子孫不肖啊……
“祖父——??!”
就在三人靜坐閑談時,從屋外沖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頭發(fā)散亂、面色蒼白、眼窩子發(fā)青,衣服都沒怎么穿好,連滾帶爬撲到靈柩前,趴在棺材上就失聲痛哭起來。
聶無為的大兒子聶孝義看到這個不成器的逆子竟然以這副荒唐樣子來到靈堂,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抖著手指著他罵道:“你給我滾出去??!”
誰知對方卻不管不顧,鼻涕眼淚都滴落下來,拉成絲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