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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夕陽留下的最后一縷金光消失在遠處的山頂時,天色逐漸暗了下來。
很快,麥田與山野里的蟲鳴聲一陣接著一陣,此起彼伏。
商道西邊斜坡上方那塊平地中間劇烈燃燒的篝火跳動著火舌,升起的陣陣濃煙順著樹冠緩緩爬升,一點點融進了暗灰的天空中。
東面,一片小樹林邊緣,時而傳出的嘶吼和哀嚎引得不遠處的士兵朝那邊看上幾眼,但沒有一個人因為好奇走過去看這場熱鬧。因為他們心里很清楚,這是特遣隊那些家伙審訊戰(zhàn)俘一貫的作風。
此時,被科林連隊送到這里的八個倫巴第騎兵被麻繩死死地綁在相隔較遠的幾棵大樹上,就像遭受門徒出賣的耶穌那樣。
最先遭受審判的自然是那個騎兵小隊長。
此時,他全身的衣甲已經被扒掉,上身赤裸,下面只剩一條亞麻長褲,赤腳站在布滿棘刺的地面。不斷滴落血水的傷痕,是特遣隊士兵用浸透鹽水的皮鞭留下的。
即便遭受了鞭笞和如暴風驟雨般砸在身上的拳頭,這個極有骨氣的家伙還是一句話都沒有透露,頗有一種可殺不可辱的騎士精神。
但他還是低估了威爾斯軍團中軍直屬的這支特遣隊。
“……奧利弗,給他換個新花樣!”不遠處,坐在火堆旁的特遣隊隊長斯坦利從碳火中掏出燒得通紅的短刀遞給走過來的奧利弗,咧嘴一笑。
奧利弗接過短刀,朝上面噴噴了口口水,一股散發(fā)著獨特氣味的蒸汽緩緩上升……
“告訴他,只要老實交代阿莫斯莊園里的防御和暗號,我們會考慮留他一命,這是他最后的機會~”奧利弗走到騎兵小隊長面前,對一旁懂得倫巴第語的特遣隊士兵說道。
只見特遣隊士兵上前兩步,將奧利弗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騎兵小隊長。
然而,這個嘴硬的家伙卻齜牙咧嘴,朝奧利弗啐了一口濃痰。
作為特遣隊副隊長,奧利弗沒打算再和這個家伙耗下去。于是舉起手中通紅的短刀,用力扎進了騎兵小隊長的大腿。
“??!你們這群雜種!”
鉆心的疼痛和高溫的炙烤讓騎兵小隊長拼命掙扎嘶吼和怒罵。大腿上的皮肉被高溫燒焦后冒出縷縷白煙,這個家伙臉上開始冒出黃豆般大小的汗滴,臉色也變得煞白,嘴唇泛紫。
奧利弗退后幾步,臉上露出滑稽又驚恐的表情,隨即走到另一個早已尿濕褲襠的倫巴第騎兵身邊,小聲問道:“好像你有話要說?”
于是,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另外七個來自阿莫斯莊園的騎兵全都交待了。遭受酷刑的那個騎兵小隊長則因為劇烈的疼痛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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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具體情況大概就是這樣的。為了避免他們當中有人撒謊,我們分別對這八個騎兵進行了審訊,除了那個騎兵小隊長打死都不開口,另外七個騎兵交待的基本相同?!鼻皝矸A報審訊結果的斯坦利將從那幾個倫巴第騎兵嘴里挖出來的東西一一告訴了亞特。
亞特將手中把玩的一根枯枝丟進面前的火堆,突然抬頭問道:“你說什么?那個騎兵小隊長打死也沒開口?”
“是的,大人,那個雜種嘴硬得狠,我看一劍砍了扔在山里喂狼算了。”
亞特還是頭一次見能熬過特遣隊一番酷刑的家伙。隨即說道:“算了,既然都拿到情報了,也沒必要趕盡殺絕,全都留下來交給輜重部使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