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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插在長矛上的首級,則成了揮之不去的恐怖焦點。
暗紅色的血液早已凝固,但仍不時有粘稠的液滴順著矛桿滑落,在墻磚上留下深色的污跡。
幾只烏鴉撲棱著翅膀落下,毫不畏懼地啄食著那些空洞眼窩里殘留的軟組織,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細微聲響。
膽子稍大的守軍士兵,似乎想用粗暴的方式來掩飾內(nèi)心的恐懼,用手中的短矛無聊地戳弄著那些面目全非的頭顱,使其來回晃動。
“嘿,伙計,看看這個倒霉的家伙,下巴都沒了!”
“哈哈哈……”
陣陣不羈的笑聲在周邊緩緩傳開。
“下次老子也要砍幾個勃艮第雜種的腦袋掛上去,肯定比這些普羅旺斯的臭肉新鮮!”
但他們的“豪言壯語”只引來同伴幾聲干澀而缺乏底氣的嘲笑。
更多的人則是扭過頭去,強忍著的惡心終于忍不住,猛地彎腰將剛吃下去的一點食物全都嘔吐出來。酸臭的氣味混合著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就在這時,城防總指揮官法比奧在一隊親兵的簇擁下登上了城墻。
他臉上的興奮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重的凝重。他先是仔細眺望城外,注意到普羅旺斯和威爾斯聯(lián)軍營地雖然人聲嘈雜,卻并沒有立刻集結(jié)攻城的跡象,這反常的平靜反而讓他心中更加不安。
“都打起精神來!”他聲音沙啞地對身后跟隨的軍官們下令,目光銳利地掃過那些癱倒的士兵。
“城外安靜得詭異,絕非好事。傳令各部,加派雙倍了望哨,時刻盯緊敵軍動向!尤其是勃艮第人的營地,他們的投石機和那些鬼知道是什么的玩意,比普羅旺斯的蠻干更危險!”
“是,大人!”軍官們凜然應(yīng)命。
法比奧不再多言,開始沿著城墻巡視。他沉重的鐵靴踏過血水和污物,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每一處垛口、每一堆守城物資、每一張士兵的臉。
他時而停下腳步,用力踹醒幾個睡得太死的士兵;時而檢查擂石和火油的儲備,或?qū)Ψ烙∪跆庍M行調(diào)整部署。
他的到來,仿佛給這段死氣沉沉的城墻注入了一劑強心針,但也帶來了更令人窒息的壓力。
士兵們在他的目光逼視下勉強振作起來,但每個人心底都清楚,短暫的休憩即將結(jié)束。
下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風(fēng)暴,正在平靜的表象下加速醞釀。
城墻上的空氣,仿佛再次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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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墻之內(nèi),米蘭城仿佛暫時從噩夢中蘇醒。燦爛的陽光驅(qū)散了寒夜的陰霾,灑滿了古老的街道和廣場,也帶來了一絲虛妄的暖意。
經(jīng)歷了后半夜的相對寧靜,許多躲藏在家中的市民誤以為最可怕的攻勢已經(jīng)過去,小心翼翼地推開家門,走上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