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木堡,獨院小屋中。
亞特坐在屋中靠椅上用一塊沾了油脂亞麻布擦拭著桌上的騎士劍,暗灰色劍身上的細細紋路還是那樣清晰,只是暗紅色的血跡更深,這些血印沁入了劍身中,永遠也無法抹掉。
浸了熱油的亞麻布讓騎士劍又恢復(fù)了它的金屬光澤,亞特將擦拭完的長劍歸入了劍鞘中,然后又整理了木箱中的白色罩杉,印著紅色圣十字的罩衫經(jīng)受不住歲月的歷練,純白的色澤開始漸漸灰暗發(fā)黃。
緊張地戰(zhàn)斗了大半年,亞特的精神每天都高度集中,回到山谷木堡,進入這間獨院小屋后亞特感到無比的輕松,整理完物件,亞特覺得困意陣陣上涌,收起木箱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鼾聲響起……
…………
軍隊凱旋歸來的當(dāng)天晚上,一場熱鬧非凡的慶功宴會在山谷木堡中舉行,這場宴會是在沒有內(nèi)憂外患的情況下舉行的,所以眾人吃了很多食物也喝了很多酒。
負責(zé)木堡伙房的是羅恩的母親艾瑪,軍隊的輜重官斯賓塞這幾日也領(lǐng)著幾個軍中雜役在伙房中幫忙。
艾瑪這個曾經(jīng)瘦弱不堪的女人在木堡中生活了一年多后居然開始發(fā)胖,現(xiàn)在在山谷木堡中,艾瑪一家是最為富有的,斯考特是木堡管事,領(lǐng)著戰(zhàn)斗組組長的薪餉,羅恩是哨騎隊隊長,小隊長待遇,艾瑪是負責(zé)木堡伙房,她和卡米爾的每日吃食都由木堡供應(yīng),這個家庭幾乎不用花費一分錢用來吃喝,而且這個勤勞的女人在閑暇之余還經(jīng)常帶著木堡中的女人孩子上山采摘野果釀制果酒和果脯,自家釀制的那些酒水和果脯再賣給那些身有余財無處花費的士兵和農(nóng)兵。
這一年來,她家的房子已經(jīng)從一座茅草屋變成了木頭房子,這里也成為了整個木堡中唯一可以花錢的地方。一開始庫伯擔(dān)心艾瑪公私不分,用木堡中的糧食物資制作果酒,但是時間久了庫伯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確實沒有這些小動作,便也就同意了她在木堡中賣些酒水果脯,甚至在一批批物資隨著軍隊不斷從戰(zhàn)場運回木堡以后,庫伯征得亞特的同意,直接撥給了這個女人一批食鹽、炊具和日常生活用具及少量的農(nóng)具,讓她用這些東西從士兵和農(nóng)戶手中換取錢糧再交還給木堡,當(dāng)然艾瑪也會從中賺取一些零碎的小錢。
漸漸的,艾瑪家的房子成為了木堡中的一家雜貨商鋪,除了享有薪餉的士兵(農(nóng)兵)外,最早分到耕地收獲糧食的農(nóng)戶也偶爾跑到這里用手中糧食換取鐵鍋炊具、陶器木碗、食鹽等貨物或是租借一些鐵鍬斧頭等農(nóng)具鐵器。
“卡米爾,別光顧著貪吃了,去給你父親和哥哥送碗熱湯,告訴他們別喝多了。”艾瑪從大陶罐中舀起了兩碗肉湯,遞給卡米爾讓她給正在和軍官士兵們交杯換盞的丈夫和兒子送去。
卡米爾嘴里叼著一根剔去肉的羊肋骨,雙手各托著一碗肉湯朝著木堡空地中一張大長桌邊和大家鬧得火熱一片的斯考特和羅恩走去。
老木匠巴德的孫女和吉爾斯的兩個孩子捧著盛著肉糜麥粥的木碗站在長木桌一旁撕咬著幾塊好心士兵賞給他們的帶著肉絲的骨頭。
長桌盡頭的篝火四周,幾個善歌善舞的士兵在熱烈的歡呼聲中扭動著壯碩的身軀,嘴里嘶吼著噪人的歡歌。
篝火的另一邊靠近獨院的地方單獨升起了一小堆篝火,亞特正在和安格斯奧多巴斯卡扎克等人仰起脖子灌下杯中果酒麥酒,他們的臉色在篝火的照映下更加紅潤……
…………
一場歡宴下來亞特喝了不少雜酒,以至于第二日直到日上山頭他才醒來。
出了木屋,羅恩已經(jīng)在獨院馬廄中為幾人備好馬鞍,安格斯也在一旁給自己的戰(zhàn)馬清理馬蹄梳理馬鬢。
“軍士長,你沒喝醉?”亞特一邊系上腰間掛劍裎帶,一邊對馬廄旁的安格斯說道。
“怎么沒喝醉,只是你昨天說過今天要帶我去谷間地巡視,所以起來得早些,不過沒想到你倒是睡了這么久,等得無聊了我只好跟著羅恩清理戰(zhàn)馬了?!卑哺袼勾鸬?。
這下亞特倒是有點愧意了,昨晚他確實心情放松,喝了太多的麥酒和啤酒,所以才酣睡到正午,亞特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道:“那是我讓你們兩個久等了,羅恩,叫上庫伯和你父親,我們?nèi)ス乳g地?!?/p>
“老爺,老管家和我父親早上就騎著青騾去了谷間地,我和軍士長是專門留下來等您的?!绷_恩答道。
“那行,我們也出發(fā)吧!”
羅恩牽出一匹騎乘馬將韁繩遞給了亞特,然后又出馬廄中拉出了另外兩匹普通騎乘馬,三人跨上馬背朝著南邊的谷間地奔去……
由于騎了馬,雖然道路不寬不便馳行,但是三人也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來到了峽谷口外的谷間地。